可若是为了色……那便是不寻到目的不罢休的。
所以她才熄了灯,将自己隐于黑暗中。
婉婉的心狂跳到了嗓子眼,脚下的步伐也越加慌乱了。
可她告诉自己,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慌乱只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剪刀,小步小步的挪移到门口。
她让自己先站在房门后的墙壁前,这样一会贼人入门,她便可趁其不备,悄无声息的偷偷离开。
然后叫醒院里的人到安全的地方,再去报官,通知父亲。
匪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婉婉屏气凝神,仿佛连喘息都会暴露她的行踪。
房门被推动,在耳侧发出“吱呀”声响。
沉重的脚步声踏进来,矮个子道:“老大,太黑了,这啥也看不见啊。”
“点灯。”高个子说完,矮个子便在乌漆麻黑的屋里摸索着烛台。
婉婉知道,她要在点灯之前离开,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可裙角被方才开起的门缝紧紧夹住,她一动,就发出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老大,人在那!”
这声音在寂静黑暗的屋子里来说,太过明显,婉婉被发现了。
高个子怒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矮个子气势汹汹的寻过去。
婉婉见事不妙,猛得拽下裙子,任裙角被撕扯出一处大大缺口,她来不及多想,撒腿就往外面跑。
屋外月色如银般洒下来,万籁俱寂,只听到女子惊恐的喘息声。
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逃出生天。
可她到底只是个柔弱的姑娘,身后被两个大汉追着,一时慌不择路,绊倒在了地上。
转瞬,她就被两团黑影围住。
“跑?”高个子眼露凶光,“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婉婉下意识得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逃无可逃,花般面容也跟着失了颜色。
“我父亲可是当今太傅,朝中重臣,我是官家小姐。”婉婉挺直了腰杆,“你若敢杀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若一开始婉婉以为他们只是入府行窃的小偷,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你放心,我不要你性命,有人花钱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看着比画像上还要绝美十倍的女子,不禁骂了句娘,这么好的货,可惜是个雏,碰不得,不然他定要先尝一尝这美人的滋味。
不过虽然不能碰,但摸一摸,得些便宜总是无妨的。
他看着女子杨柳细腰,婀娜有致的身材,还有那张足矣跌倒众生的精致面容。
他做了这行这么多年,见过的小姐无数,可像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似剥了壳的鸡蛋水灵剔透的,还是头一个。
有了恶念的人,眼中便会露出猥琐,藏不住的贪婪目光。
婉婉心暗道了句:“完了,这是奔着她的色来的。”
她亮出藏在袖口里锋利的剪刀,刀尖向外,威胁道:“你别过来!”
“呦呵。”高个子见那绣花剪子,不怕反笑:“没看出来,还是个辣货。”
他丝毫不费力气的一把夺过婉婉的剪刀扔在地上,然后舔着舌头,迫不及待的想要伸出猥琐的手,去摸婉婉的脸颊。
“老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矮个子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满脸讨好恭维,“你摸完,给我也摸摸呗?”
他搓着手,跃跃欲试,只等着老大完事好轮到他。
可老大刚伸出去的手,什么还没摸着,便被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物件割了手。
削铁如泥般,整个从手腕处被拦腰斩断,当场血花四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高个子疼得嗷嗷惨叫,哪里还顾得上去摸美人儿。
矮个子也吓傻了,看着老大掉在地上血淋淋的手掌,腿都软了。
“老大,这是咋回事啊?”
老大哪还有心情答他,钻心般的疼痛让他险些昏厥,好在他尚还有一丝理智,道:“快跑。”
矮个子都吓得尿了裤子,忙哆哆瑟瑟的点头,可耳侧又传来一道破空声哪里还容他们逃跑。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有一莫名硬物一箭穿入心口,从后背穿出。
事情只发生在转瞬,两人几乎是同时,串糖葫芦似的,被牢牢固定在了一起,浑圆的眼睛瞪得老大,稍顿了片刻,二人便重重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歹徒,转瞬就没了气息。
婉婉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心口一紧,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夜空下,那立在房屋之上的白衣男子纵身一越,便从数丈高的屋檐翩然落下。
他如踏在云雾上的天神,矜贵高冷,冷漠疏离。
“殿下。”祁沨也从跟随下来,上前查看道:“两个都死了。”
男子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只去看昏倒在地上的姑娘。
她呼吸微弱,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
祁沨有些疑惑,“容小姐并未受伤,怎么会晕了呢?”
高湛瞥了眼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
反问他:“你不是说,不会有血?”
他稳准狠的将翠竹一箭穿入两个黑衣人胸膛,伤口处干净的,就好像那致命的异物是长在身体里一般,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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