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合一听, 好家伙,都一个路数, 腿儿差点没软了。
良王轻摇折扇,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萧合一想起那动不动就抡大刀, 能动手坚决不吵吵的郁家小姐,将门虎女那可是实打实, 上京城出名的悍女。
转眼再瞧良王外强中干,上个山都喘的虚弱身子骨, 谁自求多福?他才需要自求多福好不好?
再说以这三位姑娘的关系, 很有可能本是用在他们身上的人参, 最终都支援给了好姐妹, 尽数含在良王嘴里掉气儿, 他有啥好得意的呢?
这话高泽不愿意听,他喜欢的姑娘性子虽直了些,想什么便做什么,不似上京城有些贵女温柔可人儿,却也少了那些贵女的娇纵,矫揉造作。
她没有目的,没有算计,只有赤诚的喜欢,和她在一起可卸下所有的城府和防备。
而再强势的姑娘,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也会露出少女娇态,尽显无遗。
她虽胆子大,敢主动去亲他,可亲完顶着两团绯红面颊,打死不认自己害羞那可爱劲儿,却更让人着迷。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那个如鹿儿一般,突然闯进他心里的姑娘了?
高湛善意提醒:“她的军营就要开拔了。”
这是昨儿他刚收到的消息。
方还和煦的良王脸上瞬间就变了几个色,“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与说?”
现在告诉他,怎还来得及?
他压制着隐隐发颤的手,凝重道:“她们会转去哪里?”
他打算去见心上人的心,一发不可收拾,那怕是天涯海角,他都追得。
高湛如实回答,“不知。”
非他不告,是真的不知,他虽统管六军,但毕竟人在上京,而司宁所在军队又远在边陲,这消息一来一往都要走上数月。
在外,当军主帅有对管辖军队有绝对的决定权,可先移营帐后报位置,这次他能提前得知要拔营这事儿,也还是赶巧提前得知,否则他知也是定下之后的事儿。
“皇兄不是要求佛。”高湛今儿下朝本是要说来着,但被强硬得拉来这里,自然打岔就没来得及。
“再说你也没问。”
有些人就是这样淡然的回答,半分没有同理心。
高泽一口腥甜堵在胸口,他看在方才高湛注了他好些内力,助他爬山处于于危难的份上,才堪堪压下折扇上的暗器,劝说自己没有放出去。
“你可还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高泽致命一问,显然痛心疾首。
作为兄长,他处处为他筹谋筹划,可是他都做了什么?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真的不会痛吗?
萧合原本只当个热闹看的,毕竟良王和翊王那可是连个针缝都没有的皇家好兄弟,可瞧着瞧着,萧合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便一时从看热闹的角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要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的节奏吗?若良王因此真的错失了个郁家小姐的相遇,那么兄弟两个从此变成陌路人,甚至是敌人,邕王去若得知此事,半夜不都得笑醒?
高湛真不是诚心不告诉,只是当军统帅信上说,大军开拔在下月中旬,良王就是明儿再住一宿,后儿个走也十分来得及。
他方才不过随口提了一嘴,也没说不赶趟这事,是有些人自己心虚,顾虑诸多,自己给自己下了绊子……
“皇兄现在立刻赶过去,时间上也还来得及。”
高湛认真掐算了下,何止还得里,还能亲手帮心上人收拾行囊,亲自护送。
高泽一听,哪儿还敢再耽搁,看着自己从小疼惜的爱弟,向着险些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心爱姑娘。
自是千万种情绪,五味杂粮,一时难言矣,皆化作一声叹息。
“诶!”愤愤抚袖离去。
良王走了,萧合自然也再没有强大的勇气和耐力与冷若冰霜的翊王殿下单独相处,他自是为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至于那位接见引路的方丈大师,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何时不在了?竟无人察觉。
估计是他们在讨论男女情爱,红尘俗事之时,大师就先一步默默退出聊天,不参与,不讨论,到最后更是连旁听否成了出家人的一种负担,干脆先走了。
毕竟他人是带到了,剩下的也是自由活动时间。
人都走了,此刻姻缘殿内静悄悄的。
方才那两个热闹跪拜许愿的姑娘,此刻早已离去,径自又奔着财神娘娘的神殿,两眼泛着金光,不放过任何发财机会,加固愿望去了。
男子几步跨进殿中,因山路崎岖陡峭,此刻竟还没来任何其他求姻缘的人。
高高的姻缘菩萨慈眉善目,眼中含笑,望着得只有男子一人。
她双手中搭着一根长长红线,一左一右延伸两侧,示意着一端为男,一端为女,栓在一起便为夫妻,生生世世,白首不相离。
高湛觉得,姻缘娘娘一定是将他与婉婉栓了红线,否则又怎会有这三世的缘分。
可菩萨娘娘这红线似乎又没系紧,生生世世他们应验了,可白首不相离……
“观音神尊。”
男子静立,双手合十于胸前,用以最诚恳的目光,尽收锋芒,望着那掌管人间姻缘的神仙,虔诚道:“善男高湛,愿以不为皇储,退出皇权之争,永生与帝位无关为代价,求娶容家女儿容念婉,若能如愿,将为菩萨另建庙宇,重塑金身,如有违背,人神尽灭,诸愿皆毁,万劫不复,求菩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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