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良王并不在上京,而在北疆恩城,千里追妻。
“不必。”高湛将高泽得信拿给容怀仲看,淡淡道,“他已经开始被人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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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都快要日上三杆了。
衣妈妈说姑娘一路奔波老累,不要叫,就让她多睡一会。
而枫荷则是贴心的将府里攒了许久的账目整齐得摆在婉婉床头,只等着姑娘醒了,可以第一时间翻开查看。
那一摞账目,高得将婉婉整个头都藏了起来。
婉婉醒来后便开始埋头查看,当从这一堆账目中抽身出来时,明媚太阳已经不在,已是日落黄昏。
而她之所以能一口气将这些账目全都处理好,除了她游刃有余的算账技巧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
那就是先生给她炒的,满满一盆的香辣蟹,婉婉从头吃饭尾,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她看账目时,喜欢边吃边看,那种脑袋思索,嘴巴咀嚼,味蕾在口腔中得到满足的幸福之感,让人下意识觉得开心。
婉婉一边辣得吸气,一边拨着算盘,眼睛确实在账本上打转,直到她嗦完最后一只螃蟹腿儿,拨完最后一颗算盘,合上最后一本账目,今日儿的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小姑娘吃完了晚饭,靠在软榻上,抱着汤婆子,一时想得出神。
枫荷端着茶点从她面前走过,婉婉竟连发现都没发现。
“姑娘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我从你面前走过竟都不知道。”
婉婉能想什么,她忙了一天,闲下来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先生。
她忽然感叹,自己真的是爱惨了先生,他们分开连一日都不到,甚至还没到六个时辰,她就已经如此想念。
她要去找先生,总要有个什么正当理由,她忽然想到昨夜先生披在她身上的裘皮大氅还在她这,此时送过去最好!
“枫荷,去把先生的那个裘皮大氅拿来。”
“姑娘是要送还衣裳吗?”枫荷取来大氅,问道。
这么明显的想法,枫荷又怎会看不出门道。
只是翊王府距离这里还挺远得,她们这功夫出这么远的门,枫荷觉得有点太晚了吧?
婉婉说:“先生不在王府,在隔壁。”
“隔壁?”
婉婉点头,昨儿她与先生闲聊时,婉婉得知原来高湛秘密回京,不方便露面,所以一直没回王府。
而他们家隔壁,与之一墙相隔的萧园,原来是先生的。
所以两人其实也只是一墙之隔的距离,行走起来很方便。
可小姑娘走着走着,忽而又停住了脚步。
翊王是秘密归京,不能被人知道的机密。
所以她不能从正门走,明目张胆的去隔壁,被探子看到。
可她又不会轻功,墙这么高,她该怎么过去?
梯子,自然是梯子,爬墙得必备工具。
枫荷每日在院子里行走,自然知道哪里有工具,没一会就抗来一架大小刚好的竹梯。
婉婉先是将沉甸甸的裘皮大氅扔过墙头,然后自己紧随其后的踩着梯子的阶梯,轻车熟路的走上去。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所以行动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因为枫荷也要上来,她一步跨坐在好好墙头上,把梯子空出位置来,让枫荷爬墙。
以前小姐爬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爬,不用她跟随,但这次要将梯子从这边再般到另一边,婉婉自己一个人拿不动,便要枫荷与她一起。
可楓荷胆子小,在下面踌躇不前,“姑娘,可是我怕高,我不敢啊!”
暑九寒冬,昨儿又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纵然小姑娘穿了厚实得袄子,下身也穿了棉裤,可还是难以地方冬日里的寒气。
婉婉刚坐到墙头上就开始觉得冻屁股,这功夫已然只有更冷。
“枫荷,你快点,这墙上都是雪,我快要坐不住了!”
她现在不是冻屁股,而是屁股已经没有知觉了……
可枫荷还是不敢,婉婉叹气,两条腿一边耷拉一条,就像骑马似的,在冷风中给枫荷鼓励和安慰。
就在这时,萧园里巡逻的家丁突然看到了墙头上的姑娘,指着那身影,仰头呵斥:“什么人!?”
这不喊还好,突然这么一喊,婉婉不知发生何时,只觉心口一颤,随之身子一倾,整个人便向着地上栽去……
“啊!”
伴随着墙头被带落下来一缕碎花般飘落的积雪,婉婉成功栽到了地上。
枫荷见墙上的小姐没了,随机对面传来一声惨叫,她也急了,大喊一声“姑娘!”
随即把着梯子,腾腾腾,一口气枫跑到梯子头儿,然后满脸焦急的伸脖看向墙得另一边。
“姑娘,您怎么样,没事吧?”
婉婉有一瞬得失声,随即才“诶呦”一声,当真疼到不行。
枫荷见小姐还能说话,忙向凑过来的家丁,替她们小姐自报家名,“我们是容府的人,这是我们容府的小姐,与你们主子相识,还不快去禀报。”
“别去!不许去!”
婉婉刚从墙上摔下来,此时的样子就仿佛是一只张了嘎儿的乌龟,不能动,翻不得身,一点都不美。
虽然浑身疼得让她怀疑人生,可到底还是面子更重要些,她才不要被先生看见自己这幅惨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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