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淮伸手, 摸了摸她的脖颈,就像在安抚小猫一样。
阿矜以为他很快就会让她起身,但陆倾淮只是倾身往前,拾起方才丢在桌上的折子,继续看。
坐在陆倾淮的怀里, 坐了一会儿脚就有些麻了,但又不敢乱动, 很是煎熬,实在忍不住, 轻轻动了动。陆倾淮察觉到阿矜的动作,细声问道:“累了?”
阿矜着实不想再坐在BBZL 陆倾淮的怀里了, 轻轻点了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注意着陆倾淮的脸色。陆倾淮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他将手上的折子放下,阿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陆倾淮抱起了。
怕摔着, 阿矜下意识地伸手搂住陆倾淮的脖颈,手触到陆倾淮的时候,他敛眉看了一眼阿矜。少女的脸, 红得有些不像话, 因着原就白净, 看着粉雕玉琢的, 很是讨喜,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陆倾淮就这样抱着她,躺到榻上,许是刚躺下,被衾凉凉的,可陆倾淮身上烫,没一会儿就暖和了。
“睡吧。”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同她说的,还是同自己说的。
阿矜白日里累着了,也觉得有些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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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矜起来的时候,满宫里已经挂上了红艳艳的灯笼和对联,看着,莫名就觉得热闹了起来。
这皇宫里,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才会有一丝生气。
陆倾淮一早就上朝去了,上朝前让她去御书房候着,他回到御书房之后,几乎看了一天的折子。
将近傍晚的时候,阿矜端着凉了的茶出去换,刚掀开帘子,就瞧见一个小宫女端着衣裳过来。
“唐公公,这是陛下夜宴的衣裳。”小宫女温声温语道。
唐祝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连忙伸手接过。那小宫女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唐祝回身看见阿矜站在门前,领着小太监过去开口道:“你将衣裳送进去吧,茶我让人去烹。”
“好。”阿矜应声,将茶递给另外一个小太监,然后伸手接过衣裳。低眉看了一眼,衣裳是檀紫色的,上面绣着金色龙纹,只不过,不是团龙密纹,看着,像是一只巨大的龙。正要转身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唐祝忽然,递了一个红色的锦囊过来,阿矜抬眼,看向唐祝。
“压祟钱。”
往年岁首,唐祝也会给她压祟钱,只是,经历了那件事之后,阿矜对唐祝,多有防备。深宫里,没有人的心思是真正的好的,那些笑脸之下,满是算计和利用。在利益和权利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不必了,多谢唐公公。”阿矜笑了笑应声道。
唐祝倒是在意料之中一般,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淡定自若地将锦囊收起来。
阿矜掀开帘子,陆倾淮就坐在桌前,阿矜拿着衣裳进去,轻唤了一声:“陛下,夜宴的衣裳已经送来了。”
陆倾淮看了一眼:“嗯,更衣吧。”
檀紫深沉,相较于玄色,多了几分贵气,加之金色龙纹是从脚边盘旋而上至肩头的,即便陆倾淮不沉脸色,阿矜都觉得陆倾淮此时看着极有压迫感。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该去信阳殿了。”唐祝在外头轻声提醒道。
阿矜给陆倾淮系好香囊佩玉,接着走到衣架前拿上紫貂大氅,跟着陆倾淮一块出去。
外头的天气BBZL 依旧很冷,不过没有下雪了,岁首之后,天气就会渐渐暖起来了。
陆倾淮照例让阿矜上了轿,阿矜心里倒是十分忐忑,毕竟这回要去的,是信阳殿。岁首宴宴请的又是满朝文武,来来往往的,总会有人瞧见。
想到这,阿矜就不敢再想了,轻轻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走了好一会儿,就听见唐祝的声音。
“陛下,到了。”
阿矜心莫名一沉,跳得厉害,有些紧张地跟在陆倾淮身后一块下轿。
稍远处。
“世子殿下,陛下的御轿已经到了,若再不快些,就该迟了!”
厉式开听见声音置若罔闻,依旧慢吞吞的,目光停滞在信阳殿旁廊下的御轿上,他分明看见,陆倾淮下轿之后,随后又下来了一个女人。
穿着御前宫女的衣裳,不高,但是看着很白净。
想到这,厉式开微微皱了皱眉,很白净,他莫名就想到昨日在廊下碰到的那个御前宫女,莫非,就是她?
——
阿矜跟着陆倾淮进信阳殿,除开陆倾淮第一次上朝那日之外,阿矜就未进过信阳殿了。
进去时,太皇太后、皇后、后妃还有大部分朝臣都已经到了,像是正等着陆倾淮过来。
“微臣(臣妾)参见陛下!奴才(奴婢)参见陛下!”
满殿的人,看见陆倾淮时,纷纷跪下行礼,场面极壮观,那种被人参拜的感觉,很微妙。
“平身吧。”陆倾淮像是司空见惯,平静地应声。
“谢陛下!”众人堪堪道谢,缓缓从地上起身。
阿矜能明显感受到,有几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厉式开扫了一眼上面,厉榛榛的神色甚是微妙,仔细看眼睛还微微有些红。往旁边看,陆倾淮的旁边,站着两个宫女,一个看着年龄稍小,而另外靠近陆倾淮的那个,很白,跟刚刚看到的,极其像。
厉榛榛今日穿着檀紫色银色凤凰纹广袖长袍,那只凤凰,亦从脚边盘旋而上,至腰间的位置,凤尾散开,艳丽奢靡。头上戴着一朵紫色的牡丹绢花,两边各簪着一支金丝缠花步摇,还有一支蝶形钗。珠围翠绕,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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