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淮尝了尝,确实挺好喝的,味道虽然淡, 但很鲜甜。
结果就是阿矜新盛的那碗汤, 全喂给了陆倾淮。
见陆倾淮吃好了, 阿矜也就停了, 起身朝着陆倾淮躬身道:“奴婢去唤唐公公。”
话音未落,就被陆倾淮打断了:“唐祝。”
阿矜只好坐下。
“奴才在。”唐祝听见声音连忙应声,连带着候在门口的邓清希也紧张起来。
“撤了吧。”陆倾淮接着道,唐祝就明白了,领着几个小太监进去。
撤了饭菜出来,低声对邓清希道:“陛下唤你进去。”
邓清希点了点头,抬步往里走,屋内的烛火点的亮堂,同厢房外头截然不同,邓清希进去就感觉有些晃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接着往里走。
粗略地看了一眼,陆倾淮坐在书桌前看折子,旁边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御前宫女的衣裳。看眉眼,他倒是有一点印象,那个女子,就是之前他从慈宁宫出来之后,陆倾淮让他去诊治的女子。
他当时就有些好奇那女子同陆倾淮的关系,现下看着,倒是有些明白了。
“微臣见过陛下。”邓清希跪下行礼。
“起身吧。”陆倾淮懒懒地应声,连头都未抬。
“谢陛下。”
阿矜坐在陆倾淮旁边有些惶恐,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太医BBZL ,估摸着……
“她脚伤了,你给她瞧瞧。”
果然!
“是。”
邓清希微微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躬身走到阿矜身边,开口道:“劳烦姑娘给微臣瞧瞧伤处。”
南锦民风开放,医者地位算是比较高的,手脚瞧瞧也不碍事,只要在场有旁人,不逾矩便好。
邓清希话音刚落,就觉得旁边有一道目光盯着他,凉嗖嗖的,吓得他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阿矜也看了一眼陆倾淮,陆倾淮这会儿已经放下折子看向他们了,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将鞋袜褪下来,只露出扭到的地方。
扭到的地方只有一点点青紫,因着阿矜肤白,看着严重些。邓清希看了一眼,接着问道:“姑娘可觉得痛?”
“不走动还好,走动时会有一些,不过,并不是很痛。”阿矜如实道。
邓清希点了点头,回过身同陆倾淮道:“回陛下,姑娘并无大碍,用金疮药涂两日便好,微臣回去就让人将金疮药送过来。”
“好。”陆倾淮看着邓清希应声,邓清希有些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接着道,“那,无旁的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陆倾淮重新拿起折子,应声道。
邓清希松了一口气,慢慢回身往后退。
阿矜在邓清希回禀的时候就将鞋袜穿上了,端正着坐好。屋里只有陆倾淮看折子的声音,阿矜觉得有些困,这会儿估摸着已经是亥时了,瞥了一眼陆倾淮,他看着还挺精神的样子,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倾淮不睡,她也不敢睡,就一直坐着,盯着自己袖口上的祥云纹发怔。
“陛下,邓大人让人送药过来了。”过了一会儿,门外就响起唐祝的声音。
“进来。”
接着便是门开的声音,唐祝拿着药进来,躬身行了礼之后便径直走到阿矜的身边,将药递给她。
“多谢唐公公。”阿矜伸手接过,很自然地便应声了。
唐祝有些惶恐,微偏头瞟了一眼陆倾淮的神色,见无异,才躬身退出去。
屋里重新归于寂静,阿矜拿着金疮药的药盒有些迟疑,陆倾淮看过去,就看见少女拿着药盒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神色有些为难的样子。
“愣着做什么?”陆倾淮开口问道。
阿矜低头,细声道:“奴婢怕扰了陛下。”
他在看折子,她这边若是弄出些动静,想必是会吵到他的。不管怎么样,她可不想再被掐脖子了。
“那便去榻上。”陆倾淮声音没什么波澜,阿矜听了忙应声道,“是。”
阿矜拿着药盒回到榻上,榻上的被褥应当是方才去沐浴的时候换了的,干净松软。阿矜坐在榻上将鞋袜褪了,打开药盒将药抹到伤处,冰凉细腻,甚是舒服。
阿矜正抹着,冷不丁就听见厢房外头响起一阵声响,接着,是个陌生的声音,许是隔得有些远,声音有些许模糊:“陛下。”
仅仅就是个称呼,旁的话,便没有了。
阿矜有些BBZL 奇怪,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进。”陆倾淮应声。
“陛下,入夜后,山脚有人鬼鬼祟祟的,微臣未曾惊动。”那个陌生的男声开口道。
阿矜仔细地听着,床榻同外头,有一道屏风隔着,视线遮挡,外面的人若不仔细看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人。
“继续看着。”陆倾淮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吩咐,“别打草惊蛇。”
“是,微臣明白。”
“啊!”地上突然蹿过去一只老鼠,阿矜原就听陆倾淮他们说话听得认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往旁边挪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什么人!”那人极其警觉地站起身,朝着床榻那边看,里屋是点着蜡烛的,透过屏风仔细看还是依稀能看见影子。女子的影子,摇晃的珠翠,那女子坐在床榻边,屏风的边缘还能看见一只脚。纤纤玉足,玉骨冰肌,格外吸引人,男子的眼睛盯了一会儿,有些入神。一瞬间就回过神来了,朝着陆倾淮跪下,“微臣失礼,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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