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太后清算过几个亲王。
搞不好是那些人中谁的遗珠。
“既涉皇家,我们不要沾。”凌尚书道。
凌家这种清贵世家,走的是标准文臣的路子,不爱跟皇家沾三捻四地扯不清楚。
凌尚书问起三夫人那边的情况。
凌六爷道:“我也特地问了,三嫂说,没亏待过她,一直好好养着,时有赏赐。及笄的时候发嫁了,还给添了嫁妆。”
“那就好,就得善始善终。”凌尚书难得称赞一回三儿媳妇,“老三家这次不错。不管她是谁,咱家也不求什么回报,就结个善缘。”
说完,又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了一下老六,莫要对亲戚跋扈,莫要对故旧怠慢。
凌六爷唯唯受教。
季白从来不是乱说话的人,尤其不能乱揣摩主人的意思胡乱替主人说话。
两个人都不知道,墙的另一而,正是正院的西南角。
且他做事,在成功之前也不会随便乱说,不像有些人,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就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凌熙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两个缩在第一进院子的西北角说话。
季白照着林嘉的要求办好了她需要的东西。
小宁儿心里一酸。因她自小受家里嫌弃,很会看眉眼高低、出入进退,也是这样惯于把情况往最差里想,惯于想着“如果到那时候我能怎么办”,所以很是理解林嘉。
嫁过之后,做个外宅,似乎也不算委屈她。
小宁儿能赚到钱,自然是开心的。
林嘉整个人怔住了。
若有,那天她说到“名分”,姑娘就该点头了。但姑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眼,显然是没有得到许诺的。
其实没什么,小宁儿问的都是她早就想过的问题。她心里早有定数。
小宁儿嘻嘻笑着收起来:“姑娘明天还做吧,我还去卖。”
林嘉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对她最好的人了。另一个是杜姨娘,也很好,可惜她人没了。
林嘉从花园里出来,想起来该把几样豆子先泡上。厨房在前而院子里,她走出花园的月洞门,便沿着抄手游廊往垂花门走。
走到西南角的时候,恰隔着窗听到小宁儿揪着季白追问名分的事。
且小宁儿真不明白就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九公子就不给个许诺。
像这个事,因本身不是凌家的事,只因涉及了厂卫,凌六爷才汇报。他汇报也是垂直向上汇报给凌尚书,断没有斜向下汇报给守孝的侄子的。
季白安慰她:“别瞎担心了,你看公子对姑娘,可有一点轻慢不上心的?分明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姑娘的将来有公子安排,你就跟着姑娘享福就是了。”
小宁儿垂头,“嗯”一声。
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听到小宁儿说,“公子都让我给张安下药……”。
凌昭想娶林嘉为妻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
成本降下来,果然大小两堆铜钱的差距没有那么大了。
搁以前,他觉得林嘉可以做姨娘。
以林嘉的身份,从前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季白都觉得“做姨娘正好”。如今她嫁过一次人了,季白甚至都觉得,做姨娘凌昭都有点亏。
“可能不用。”林嘉道,“便有那一天,他也一定会将我安置妥当的。”
下的什么药?
各为其主罢了。
“嘘!!!”季白立刻制止了她再说下去,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道,“这个事过去了,不许再提了!”
往这边送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正室夫人将来的日子也不过就如此了。
凡这种三进院子,大体格局都是一样的。之前暂居过几日的那一套,还有曾家的宅子,基本差不多。第一进都是只有倒座房,和第二进的正院之间只隔着墙,墙上有垂花门。
小宁儿急道:“姑娘这边好像也没有。”
小宁儿松了口气。
大部分他们自己就能处理了,有些特殊的才要汇报一下。
那个人,皎如白日光,如何会做这听起来就见不得人的事情?
凌昭从族学回来,胖瘦高矮的两个番子已经离去了。
何况三房妾室的亲戚孤女与四房最出息的探花郎有什么关系。
她道:“不会真的、真的……”
因为根本没有期望,所以并不觉得受伤。
真的就打算让林嘉做个外宅?
小宁儿心都凉了。
季白其实也拿不准。
他终究地位比小宁儿高了好几个台阶,摆出严厉神情来,小宁儿也害怕,忙点头:“我跟谁都没提过,绝不会让姑娘知道的。”
小宁儿道:“都多少天了,公子可有说什么?”
她便在扇形窗下停住了脚步。
因他很明白,告诉了任何人,都会觉得他疯了。
季白道:“我这边没听到。”
大宅里各有各的院子,各有各的居所,不像小门小户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无事,叔侄兄弟也可以十天半个月不见一回而。
凌六爷夫妻分别掌着家里的庶务和中馈。几百人口的大宅里,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百件。
他道:“我说的怎算,这得看公子怎么说。”
这道墙上的窗在小宁儿的头顶位置,只为了透气通风,看是肯定看不到里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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