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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弗襄:“可是我们早已身在其中了。”
    他说的是“我们”,高悦行想了想,这个说法倒不是很难接受。“行吧。”她说。
    只要他不是孤身一人就好。
    高悦行将仵作的手书收回到怀里,又说:“仵作说,陈小姐尸体上的衣物很乱。像是被人从里到外翻一遍又草率地裹了回去,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收到折磨的痕迹。”
    扒了陈小姐的衣服,却什么都不做,原样套回去,图什么呢?
    李弗襄:“显而易见,他在找东西。”
    高悦行:“那他找到了吗?”
    李弗襄:“如果找到了,就不会在贴了封条之后,仍冒险查探陈小姐的屋子,在高大人的诱饵下,露出狐狸尾巴。”
    高悦行:“他们在找什么?”
    不知道。
    高悦行:“陈小姐把东西藏在了哪里呢?”
    依然不知道。
    李弗襄再劝:“别想了。”
    高悦行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清凉寺在夏天真的蛮清凉。
    山间的树荫是难得凉快的好去处,尤其是在夏末暑气最后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时候。
    夏天的蚊虫多。
    高悦行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锦囊,给李弗襄系上。
    李弗襄抬起手臂,方便她系,问道:“什么东西?”
    高悦行道:“防蚊虫的药草。”
    李弗襄:“夏天都要过去了。”
    高悦行抬手一点他的下巴:“可我看你领子下面都红了一片。”
    李弗襄摸了摸,掩好了衣领。
    他喜欢听深深浅浅的虫鸣声,却一点也不喜欢虫子咬在自己身上。
    高悦行见她那浅色的锦囊与他身上的衣裳不配,想了想,还是解了下来,给他揣进了袖子里,说:“先就这样揣着吧,我回去给你多做几个。”
    李弗襄乖巧地一点头,说:“好。”他的性子,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向来不做无谓的推辞。
    高悦行一挥袖子,无意中碰触了他身后一件冷冰冰的东西,顺手一摸,是刀鞘。
    李弗襄随身将他的神舞带了出来。
    高悦行眼皮猛地一跳,她直觉不好,心里莫名慌乱,却找不到来源。
    她问:“你要把刀佩在身上?”
    李弗襄摇头,说:“不佩,太张扬了,留车上吧。”
    高悦行点了点头。
    马车停稳在清凉寺的门前。
    高悦行和李弗襄下马,拾级而上。
    一转头的功夫,锦衣卫乔装的车夫便不知道将车赶到哪儿去了。
    高悦行回望了一眼,心中虽疑惑,却也没太在意。
    寺门外,几位穿着灰色僧衣的年轻僧人正在打扫台阶,高悦行在寺门口停留了一刻,正巧与一位僧人无意中对上了目光。
    那僧人合手行礼:“高小姐。”
    高悦行点了点头,回了一礼。
    踏进了寺门,李弗襄怕自己不懂规矩,于是跟在高悦行的身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捐了一锭的香火钱,寺中的小沙弥给他们端来了刚出锅的素斋,热气腾腾。
    正好二人赶路起得早,都还饿着肚子。
    高悦行瞧着那软嫩的豆乳糕,也馋了:“快吃吧。”
    白瓷的小勺扣在奶黄色的豆乳糕上,高悦行食欲大开。
    李弗襄好奇地望着各色小点心,每样都尝了一口,却也都浅尝辄止,尝到了味道便搁下筷子。
    高悦行倒是敞开吃了个饱。
    她见李弗襄不怎么动筷,问道:“不合口味?”
    李弗襄说:“很喜欢,甜的,好吃,我要都带走。”
    他话音刚落,乔装的锦衣卫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哪冒出来,麻利地将他未吃完的点心端走。
    高悦行瞧了几眼。
    好面生啊,不是刚才赶车的那位。
    高悦行早就好奇锦衣卫了,那号称是皇帝手中最所向披靡的一把刀,不知真正出鞘后该是怎样的锋芒无双。
    不过,若是不能将锦衣卫握在自己手里,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见识锦衣卫的机会。
    高悦行心情复杂的用完素斋,将盘子还给小沙弥,便带着李弗襄去求见住持。
    有小沙弥带路。
    高悦行向其打听:“小师傅,贵寺是否有一位姓陈的女施主时常光顾?”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寺中每日往来的施主数不胜数,贫僧从不问来处,也不问名姓。”
    高悦行一笑:“是吗?”
    小沙弥不明她为何要笑。
    高悦行道:“可是方才我进门时,守在外门的那位小师傅,分明喊了我一声高小姐,你难道还敢说你们不问来处?不问名姓?”
    小沙弥:“这……”
    高悦行:“那外门弟子因何知道我姓高呢,我离京将近五年,没成想,清凉寺中竟然还有故人认得我。我好像也并不常常到寺中叨扰吧。”
    高悦行似笑非笑。
    小沙弥脸上稍显慌乱,但又逐渐稳住了,情真意切的道歉:“对不住,让施主见笑了,清凉寺外门皆是些俗家子弟,不懂规矩。”
    高悦行微妙地盯了他一会儿,最后意味深长一叹:“罢了。”
    高悦行踏进来之后,才发觉,今天稍显冷清的寺里,好像处处都藏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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