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会食后,白辛夷脱了棉袍上床躺着。昨晚睡得太多了,一下子睡不着,她开始回忆书里的剧情。
她昨晚救了江云琛,江云琛没有被抓进宪兵队,江父就不会为了救他 ,答应和日本人合作,为日本人筹备军粮和药品,就不会让江云琛进退两难,在家国大义和父子亲情面前做艰苦的抉择。
江父原本是个很有血性的商人,在淞沪战役时,他捐粮捐药。上海沦陷后,有很多软骨头投靠了日本人,有些企业家沦为汉奸,为侵略者提供粮食药品。而江父却闭门谢客,不做日本人的走狗。
可就是这么一个爱国商人,抗住了日本人的威逼利诱,宁死不为日本人效命,却在面对唯一的儿子被日本人抓获时,低下了头。最后,又为了成全了儿子的忠义选择自杀,以死谢罪。
白辛夷庆幸自己帮江云琛化险为夷,如今,江父没有江云琛被捕的这个软肋,依然会是一个爱国商人。
歇了两天,白辛夷脑后的新伤口已经结痂,原来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
杨爱娣不放心,要陪着白辛夷去诊所拆线。
“妈,您在家看着彦彦,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姐姐,我和妈妈一起去。”白俊彦拖着白辛夷的手臂撒娇。
“彦彦和爸妈一起在家,回来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医院人流量大,现在又是冬季,容易感染呼吸道疾病,白辛夷不想让体弱的杨爱娣和六岁的彦彦去医院那种地方。
见小孩撅着嘴巴还想耍赖,白辛夷脸一沉:“听话,在家老实待着,不许乱跑,小心人贩子。”
“姐姐….”小孩吓得不敢吭声了,他头一次见姐姐这么凶巴巴的。
杨爱娣一时之间有些愣怔,看着女儿肃然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了大罪,女儿这几天变得很多,不但性子沉静、有主见了,说话都不像以前那样娇娇软软的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几个月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
杨爱娣心酸地接受了女儿性情改变的事实,也更加心疼女儿了。
白辛夷出了弄堂,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那间西医诊所,找到了凯文。
凯文还记得白辛夷,对她的态度还不错。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觉得没什么问题,让她交一块钱治疗费。
终于能拆线了,白辛夷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去交钱。
交了钱,白辛夷愉悦地走向诊疗室。不料,刚走了没两步,迎面就冲过来一个瘦小的男人,眼看着就要撞上她。
白辛夷蹭地退后一步,像躲瘟疫一般。以她惯常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经验看,这男的不是想扒窃就是要碰瓷。
“对不起!”后退中,白辛夷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身体一个趔趄,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抓。
然后,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馋老呸__嘴巴馋,好吃的意思。
第5章 跟踪
白辛夷一下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她只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交个钱都能这么惊心动魄。
“对不起!”转头间,白辛夷只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下巴和脖颈间的黑色羊毛围巾。
说了声对不起后,白辛夷拿着收据就走,头都没回就去了治疗室。身上能带枪,不管是哪一路人,都是她惹不起的。
到治疗室时,凯文刚好处理好一个病患,正在用酒精棉球擦手。
“凯文医生,这是我交钱的收据。”白辛夷将收据放到桌上。
“好的,这就给你拆线。”凯文看了眼她脑后的纱布,提醒道:“拆了线后,伤口也不要沾水,等掉了痂就可以了。”
“嗯,谢谢凯文医生。”白辛夷坐到椅子上,等着凯文给她拆线。
让她没想到的是,拆个线竟会这么疼,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凯文用镊子每扯一下线头,她的身子就下意识地抖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白小姐,上次你不是很坚强吗?”凯文拆掉最后一根线,揶揄道。
白辛夷正要反驳,就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凯文!”
她转过头,待看清楚了来人时,顿觉眼前一亮。
即便白辛夷不是颜控,都不自觉地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了。
男人五官精致,少有的骨相和皮相都好看,鼻梁、眉骨多一分都嫌多,搭配的恰当好处。裁剪得体的深灰色呢大衣包裹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当白辛夷的目光落在男人完美的下巴和脖子上的黑围巾上时,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瞥了一眼他的腰间。
男人注意到白辛夷的目光,眉头不禁轻轻的蹙起,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危险。
白辛夷觉察到男人的冷漠和不耐烦,以及深深的戒备,立马识相地收回了视线。
“白小姐,好了。”凯文将镊子和剪刀放进托盘,朝白辛夷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走了。”
说完,又冲来人说道:“靖之,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带兵驻扎在徐州吗?”
白辛夷眉心一动,眼角的余光扫了男人一眼,她果然没猜错,这人是个军人。
傅靖之棱角分明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凯文这厮越活越倒退了,以为自己说的是英文这姑娘就听不懂了。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但听懂了,还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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