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光一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原材料再不值钱也是国有资产,工地有工人,还有保安,不可能谁想进来就进来,谁想揩国家的油都能揩,不然工地还不得给人搬空了?
她工作也有小六年了,基层经验丰富,这种事情嘛,多想想也就知道了,肯定是油盐不进混不吝的小混混之类,没准还是个村霸。这种人几乎每个村子都有,所以一般村委会都是本村人,就是为的制住这个别害群之马,
严打87年结束,如今也有两年多了,治安是好转了很多,但不论什么年代,为非作歹的人都没有绝迹过。就像学校里几乎每个班都有个“班霸”,“村霸”也总有。
一个乡若干个村,有那么一两个村霸“雁过拔毛”不是什么意外事儿。
公安局长也不以为意,“明天叫人带队过去转两圈,准保没事!”
黄经理笑着说:“那就麻烦李局长了。”
公安局长摆摆手,“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些刁民啊,就是欠收拾。”
陈书记马上说:“说的什么话?!老李,你这个态度要改改,说了好几回了,总犯错误。”
局长也醒悟过来,“是是,您批评的对!我这张嘴啊!”
“你好歹得改改。你总不能升职,这张嘴惹了多少事!少喝酒,多吃菜!”陈书记指了指餐桌上的菜盘子。
姜明光和宗齐光都假装没听见。
这属于“官本位”,当了官了,自然就跟群众脱离了,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但凡惹事的群众就都成了“刁民”。说着“为人民服务”,但坐到一定的职位,很多人就迷失了,被钱和权腐化了。
隔天市局派了两辆警车过去省道工地上,接连去了三天,这三天倒还真是平安无事,村霸十分识相,这三天都没到工地去。
但第四天,警车没来,村霸又开车去了工地,拖走了两车黄沙。
工地经理觉得这不行,工地上人手都是有数的,不能为了一个村霸就让工人跑来看守原材料,那要是延误了工期可是很麻烦的!于是又向上级主管汇报,中铁黄经理想也不能总为这事去找市党委书记吧?找一次可以,找两次、三次,你是不是不会做事啊?
黄经理便去找了原来的乡长现在的区长,区长带他去找了村霸所在村子的村支书,村支书嘴上说好好好一定管好村里的娃儿,不给政府找麻烦。但没成想,村支书说的话约等于放屁,过了几天,村霸跟工地上的工人们打了起来!
场面倒是不大,双方动手的人数差不多,一共也就四十多人,工地报了警,派出所派了两辆警车出警,所长带队,等到了工地上,双方正打得热火。
当地派出所多年没处理过这种几十个人的打架斗殴,所长还算有经验,让民警将警笛开着,再让穿着警服的民警过去,一个一个的拎出来,拷了几个人,现场很快安定下来。
所长怒瞪村霸,“搞什么呢?”
村霸也一瞪眼,“他们打人!”
作者有话说:
晋江真是自我阉割的可以了,全网都随便说的事情,审核能动不动就锁,也不知道到底锁什么。
这本书我看也没法写了。
第82章
工人们不干了,喊了起来:“恶人先告状!”
工人们跟小混混们没有太大的差别,最大的区别在于工人们都知道勤劳致富,老老实实搬砖赚钱;村霸一毛钱不花拖走水泥沙土的行为实际没有影响到工作进度,他们就无所谓,反正损失的不是他们,也不耽误他们按月拿工资;但如果影响到工作了,那可不行。
工地上多得是年轻男工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村霸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年轻男人挤兑得抄起了木棍钢管。
工地经理这才过来,给民警们敬了一圈香烟,把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派出所所长一听就明白了。但这种事情吧,非常不好处理,现有的法律条款也就是个“寻衅滋事”,拘留几天也就放出来了;就算是判刑,刑期也不长,一两年而已;抓了这几个,还会有其他人。
头疼啊。
也不可能不管,于是将为首的几个拷了回去,准备先拘留个几天,煞煞这帮小混混的“锐气”。谁知还没有开出工地,村子里跑来一大群人,将两辆警车团团围住。
姜明光听说这事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这种小打小闹还用不着市委陈书记出马,只是责成区委书记和区长处理,区委书记还很年轻,也就30多岁,雷厉风行的,马上去了现场,跟村支书和村长以及工地经理分别谈话。带头哄抢国家建设物资的村霸肯定会抓,也一定要惩罚;给村里青壮年安排了三十个工地雇工的名额,另外女工名额若干,工地也是需要有人洗衣做饭的,工资水平原则上不低于建筑公司正式职工的百分之六十;另外建筑公司再额外为村里盖一栋有五个教室的平房,作为村小学。
于是除了村霸及其狗腿子若干人之外,其他人都皆大欢喜。村里得到了实际利益,家里有壮劳力的都表示一定看好自家娃,不让他们胡闹;又除掉了为祸乡邻的村霸,至少能有几年清净日子;村霸家里不太满意,但换了村霸弟弟的工作机会,又没啥不满意的了。
“这么处理也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工地反正也是要招临时工的,至少这半年村里能太平一点,”姜明光实事求是的说:“事实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