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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的动作,薛婵瞥见了他袖管中手臂上的淤青。
    他身上有伤。
    薛婵并未多问,认认真真看着男子写下“妻主”二字。
    妻,这似乎是一种称谓。
    可加上一个主字,合在一起的意思令薛婵不解。
    也许这也是一种称谓,就好像称呼旁的女子为娘子一般,薛婵心道原来是她会错了意,这个人只是简单地称她为娘子,而不是在叫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写作哪般?”薛婵不解他的惧怕,便放轻了声音,说完又补充道,“要不是小娼夫的那个名字。”
    男子指尖又颤了颤,于她手心写下三字:裴砚宁。
    原来这才是他的全名。
    “裴砚宁。”薛婵念了一遍,伸手抓过他的手心,也给他写自己的名字,她握着裴砚宁的腕子,仍然感觉到他在发抖。
    “这是我的。”薛婵写完自己名字后道。
    她介绍完自己,方觉腹中饥饿非常,此地正是厨房,薛婵起身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什么也没有找见。
    看来裴砚宁实在太穷了,家中连吃的都没有,怪不得那么瘦。
    于是薛婵道:“你留在此地,我去去就回。”
    眼下正值春季,若她离昏迷之地不远,应该能寻到一些竹笋。
    还跪坐着的裴砚宁张了张口,不及说上一个字,那个身影便如风一般地去了。
    好快。
    他心中淡叹一句,这辈子,他头一次见薛婵走得这么快。
    只是她瞧上去,怎么怪怪的?活像失忆一般。
    裴砚宁望着地上破了个缺口的大木勺,乌黑澈亮的眸中眼神渐渐转冷。
    作者有话说:
    这里再放个新的预收文《魔尊怀了我的崽》。
    上修界仙门宗主叶飞音,姿容清绝、昳丽不凡,千百年从不曾动过凡心,被誉为“剑修界的明天”。
    然仙魔之战,叶飞音凭一己之力封印魔窟出口,因无人敢上前相助,身死道消。
    一界剑修顶流就这么折了,修真界无不叹惋痛心。
    她死之后,不少人纷纷感叹:
    “叶宗主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洁白得好似一片雪。”
    “叶宗主舍身献道,真是令我等钦佩。”
    “她真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为此,修真界为叶飞音立了宗庙准备世代供奉。
    然而数年后再次仙魔大战,众仙门一筹莫展之际,叶飞音又回来了。
    仙门上下无不狂欢鼓舞,盼着叶飞音再去补一回窟窿。
    记忆中的叶宗主依旧清冷卓绝、一袭白衣,这么多年过去连表情和说话的强调都没变,出口却是:“阎徊产期将近,不大方便来,你们准备谁先死?”
    ——
    魔尊阎徊自诩六界第一恶,视仙门为粪土,冷性绝情,折在他手里的修仙者没有成百也有上千。
    仙魔之战后,阎徊意气风发,领着一众魔将收敛战利品。
    却在魔窟的出口看见了了无生息的叶飞音。
    传闻她是仙界剑修第一人,传闻她嫉恶如仇......
    阎徊明知她与他正邪不两立,可当叶飞音半身染血,缓缓睁开冰雪似的双目时,
    阎徊心头宛如落雪,唯余她圣如天月的白。
    第2章
    夕阳渐落,刺目的光芒垂在漆黑的山头,凌乱的野草丛生,树影重重,山上不怎么好看,一片秃一片黑的。
    穷山恶水。
    薛婵于心底这般置评一句,不用再上山,她便知这山上是没有春笋了。
    有也不会等着她去挖,恐怕早就被人挖光了。
    薛婵远眺,目光所及之处,与她印象中的万骤山半点不相干。
    她身法素来敏捷,一路横穿村子过来走步如飞,本不觉得什么,可薛婵这一停下,一股巨大的疲惫与无力感直从心口传来,累得她几乎连口气都喘不上。
    薛婵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这是怎么回事?以她的身体,莫说走这一趟,便是走上千八百趟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薛婵双腿双脚乏力得都在发抖,她沉默一瞬,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再度强撑着来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往人家院子里的水缸里照了照。
    水缸里映出的那张脸确实是薛婵的模样无疑,但这绝不是她原本的那张脸。
    此刻的她眼窝淤青好似脾肾亏虚,发丝散乱精神颓靡,好似一个久居地下的赌徒,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衰颓。
    薛婵想,不应如此。
    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薛婵!”
    正在她细想时,耳畔传来一声清脆,一个面相年轻的女子眼神颇为鄙夷地看着她,道:“你不会又来俺家偷水罢?识相的赶紧给老娘滚!”
    薛婵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她们都叫她薛婵,名字是她原本的名字,样貌是她原本的样貌,人人都认得她,唯独她不认得所有人。
    她还是她吗?
    她所在的这方天地,还是她所知的那个九州吗?
    薛婵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的正事来,青笋没有找到,不知拿什么回去烹煮。
    正苦恼之际,薛婵眼前一闪而过一抹灰褐色,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兔。
    薛婵反手拾起一片细小石子,看准野兔用力一掷。
    若搁在之前,薛婵只需轻轻一打,野兔便可毙命。可她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不得不使尽全力,还累得直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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