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季到来,秋试被提上日程,有些离绥州远的县级地,考生们已经在路上。
县学跟官府商议,怕各自赴考的学生会发生意外情况,于是由教谕带队过去。
曹灿玉不参加秋试,她倒是想跟苏禾混,不过时下沙县不太平,许戈要她回锦州等消息。
老八赴考前两天,苏禾特意包了个红封让徐达转交,祝他旗开得胜。
简庭宇的治疗耽误不得,徐县令斟酌再三,由钟大夫随行去绥州。
如此一来,苏禾只能顶替钟大夫坐镇回春堂,以应不时之需。
考生马上要赴考,苏禾早早过来交接。彼时回春堂还没开门,门口有道影子在等。
走近一看,竟然是简庭宇。
自得知他对自己有想法,鉴于徐县令的特殊关系,她对简庭宇是敬而远之,就怕跟他传出点绯闻,那徐县令肯定不会饶她的。
没想到,简庭宇竟然找上门来了。
苏禾有些头大,但仍笑意迎人,“简公子,你怎么来了?”
有段时间没见,没想到简庭宇的考前焦虑症会如此严重,不仅身体暴瘦,整个人疲惫憔悴,两眼黑眼圈严重。
见到苏禾,他紧张得语无伦次,嘴里吱吱啊啊说不清楚。
苏禾以为他要表白,手心跟着冒汗。
简庭宇手里拿着扁盒,上面还有封信,写着苏幕亲启。
嗓子没练好,想说的话说不出来,简庭宇支吾着将盒子塞给苏禾,然后指了指信封,转身跑远了。
苏禾:“……”这骚操作。
进了回春堂,苏禾将东西扔在桌上,犹豫着要不要拆信?
简庭宇虽然不是她的菜,但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告白情书,苏禾惊讶之余还有点激动。她略微挣扎了下,然后将信给拆了。
什么啊!
看完信,苏禾脸都黑了。通篇寥寥几语,除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就是暂时替他保管破盒子。怪不得用钥匙锁起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是礼物呢。
徐府这么大,还放不下他的潘多拉盒子么?真是稀奇了。
苏禾好奇地摇了摇盒子,也猜不出来是什么,于是直接塞到包里,等他秋试回来再物归原主。
考生离开两天后,徐县令也悄悄前往绥州。思来想去,他还是改变主意了,决意追回举荐信。绥州贡院容纳了北境过半的考生,其中不乏世家门阀的考生,举荐信必纷至沓来
,容易石沉大海。
监考之一的贾大人是他的恩师,他去绥州见一面吃顿饭,在饭桌上提两句倒是无可厚非的。
钟大夫随考生赴绥州,苏禾天天早出晚归的,偶尔忙中偷闲。
中午收诊晚了些,苏禾跟伙计一块在后院用饭,闲言碎语就给聊上了。
消息灵通的姜小四跟大伙唠叨着,“你们知道听说了没,徐县令摊上事了。”
县令爷的八卦,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姜小四故作神秘道:“我表哥在县衙当差,现在他们都传开了,说徐县令贪墨受贿,收了雷五几千两银子,才将岷江无偿给他使用三年,那些渔民上诉还被他派兵镇压,各种威逼利诱。”
苏禾差点没被饭噎着。
“还不止这些呢,别看他表面大公无私的,其实私下收了富商很多好处,像张老板跟吴老板因抢生意龃龉而打架伤人性命,那吴家暗中使了钱,县令爷只判了过失杀人服役两年,真是财可通神呀。”
姜小四越说越起劲,苏禾嫌耳朵聒噪没再继续听。
傍晚,苏禾忙完手头的事去市场买菜,她才意识到徐县令真的摊上事了。连卖菜大妈都在议论徐县令贪腐,关键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回家路上,连大树底下乘凉的那帮长舌妇也议论的起劲。
苏禾坐在院子里摘菜,跟许戈说了谣言的事。
许戈眉头微蹙,“徐县令前脚刚离开沙县,后脚谣言四起,这里面没人搞怪才有鬼。”
这分明是趁徐县令不在下黑手,等他回来这势已经造大,想将谣言澄清就没那么容易了。”
“拿谣言如数家珍,肯定是对徐县令极其了解的人。”苏禾在脑子里过了遍,琢磨道:“该不会是杨主簿吧?”
许戈给否了,“杨主簿没这个胆,但肯定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换句话说,杨主簿被收买了。
谁那么大势,还能收买杨主簿,苏禾顿时脑洞大开,“难不成是那个新来的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许戈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李承平起居在县衙后院,除了上衙基本不外出,倒是他的随从孙七偶尔外出,但还看不出端倪
两人正琢磨着,二狗从狗洞里爬进来,“姐,有消息到。”
苏禾眼波流转,“关于徐县令的?”
二狗点头,“他应该是得罪人了,有人出钱要搞他。”今天下午,二狗手下的乞儿小头目收了块银子,点名要黑县令爷。
苏禾好奇道:“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吗?”
“那人是道行极深,特意乔装打扮过的,我的人没跟上。”
许戈眉头微蹙,“他要报什么黑料?”
“结党寒门学子,滥用职权给小舅子写举荐信,利用公款吃喝。”
第一百九十五章 疯狗乱咬人
二狗一顿吧啦,说得有鼻子有眼。光是给自家小舅子写举荐信这事,徐县令就堵不住悠悠众口。论才学,简庭宇虽然拔尖,但比他优秀的大有人在,凭什么他有别人没有?就因为他有个当县令爷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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