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哪天父亲归西再亲手报仇。至于皇权之类的,他压根不屑。
不料,父亲还没死,两个兄弟倒死前头了。
二狗心里很乱,他抵触回去,可骨子里流着蒙人的血,他有自己的责任跟义务。
烦躁地挠着头发,二狗什么也没说,带着满身戾气走人。
出门刚好撞到苏禾,他连眼皮都没抬。
苏禾诧异,扭头问许戈,“他怎么了?”
许戈淡然道:“他家死人了。”
二狗的身份,苏禾早有猜测,总之地位不会低,不过从许戈嘴里得到真相时,还是挺震惊的。
蒙国皇子,街头乞丐,这人设也太极端了吧?
蒙国皇帝病重,而唯一懂事的又死得只剩一个,那岂不意味着二狗要回去?
苏禾不懂政治,但要是许家没被扣上谋逆的黑锅,二狗落在许戈手上,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而如今形势转变,许戈跟二狗反倒越走越近,真是唏嘘世事多变。
坐在权力顶峰的人,心胸跟目光若不长远,最终损失的还是自己。若是许家没亡,或许便是蒙国的灾难,而闵朝指不定能趁机吞并蒙国。
苏禾本来想问,他会不会放二狗走,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许戈对蒙国的事情似乎并不担心,搂着她想要腻歪,却在她身上嗅到了很淡的味道。
这种薄荷熏香,是男人用的。
他眉头微蹙,不停在她身上嗅着。苏禾被他拱的受不了,笑道:“许富贵,你属狗啊。”
许戈搂着她不放,“什么味?”
“哪有什么味?”苏禾自己闻了两下,“我一天都在回春堂,是不是沾的药味?”
天天疑神疑鬼的,跟更年期妇人似的,苏禾趁机教训他,“你以为我在外面赚钱容易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哪像你在家这么舒服……唔……”
他就是这么耍无赖,自己挑的事,说不过她又耍横,老是啃着她的嘴不放,而且还屡试不爽。
夜深,万家灯火。
阿满做好饭等阿力,谁知直到睡觉人也没回来。
阿力回来,见薛青义的房间还亮着灯,便进来汇报,“傍晚发现有个乞丐从对面出来,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就悄悄跟了段。”
乞丐?薛青义若有所思。
“十来岁左右,看着挺机灵的,是城隍庙那带的乞儿头,跟一帮蒙人住贫民窟。”
“蒙国细作?”
阿力神情复杂,“是蒙国皇帝流处在外的幼子。”
他潜入贫民窟听了段,皇帝病重嫡次子被暗杀,蒙人细作力劝乞儿归蒙,以免皇权分裂产生内乱,同时提防漠北军大举进攻。
面具之下的脸沉寂,想了会才道:“我想,他会把握好分寸,这事咱们就不过问了。”
阿力惊讶,看来先生是完全相信对门的了。也罢,先生看人决策,从未出过错的。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了无牵挂的走。
第三百零六章 八万担税粮
约的是四海酒楼,打边炉吃煲仔饭,两人见面寒暄几句入座。
“此次约苏公子,是想商量下批货的事。”
薛青义一如之前的温雅,“北方冷得快,估计再晚会大雪封山,货物不好运进来,到明年开春二月才能化雪,你酒楼生意红火,要提前多囤些才是。”
“我也正想找先生商量,没想到竟心有灵犀。”
酒楼的生意远比她想的要好,椰子边炉在其他地方卖得也好。苏禾算好大概需要的数量,另外又添了些南方的特产。
生意谈妥后,苏禾突然又来个主意,问道:“先生在南海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见过一种很高大的树,生长在热带岛屿,用刀划开树皮会流出白色的浓稠汁液。”
听完苏禾的描述,薛青义摇头道:“南海岛屿众多,很多都是荒无人烟的,你说的树我没有见过,不过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打听。”
“那就麻烦先生了,如果可以,我想要树的汁液。”苏禾起身给薛青义斟了杯茶,“今天这顿饭是我为先生饯行的,祝你归程一帆风顺,回到南方好好养身体,咱们合作来日方长。”
薛青义浅笑,“承蒙苏公子看得起,南货就靠你帮忙了。”
“咱们互惠互利,一起发大财。”
吃完饯行宴,苏禾让徐达备了沙县的特产,热情送他离开。
离开四海酒楼,阿力不解道:“先生,苏亦杉说的那种树,我们在大马国见过,岛屿上到处都是,真像她所说的会流白色汁液吗?”
“等回到南海,让人去试试便知。”
“他一个北方人,又没有去过大马,怎么会知道那种树的?”
薛青义不置可否,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以年纪论成就,世上总有奇人行万里路读千卷书。
阿力愈发奇怪,猜测道:“属下觉得他不像北方人,反倒像是在南方长大的。这两年我们把南海都走遍了,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却远没有她熟悉。”
薛青义深有同感,却有自己的看法,“她是谁,懂什么会什么都不重要,对我们有用就行。”
“等取了汁夜,要卖给她吗?”
“我们先看看它有何用处,再决定是否卖也不迟。”
下午申时左右,二狗悄溜又来钻洞,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对着许戈直言道:“我要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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