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几天身体不适,等吃完药休息过时已经是中午,见官员欲起身行礼,他忙摆手免了。
今日考生最大,一切以他们为主。
台下考生或冥思或埋头作答,皇帝看着还是比较满意的。
下午申时左右,贡生停下交卷纷纷走出保和殿。
皇宫之内禁止喧哗,他们也不敢私议,但似乎心里都没底。
等出了皇宫,有些相熟的贡生便私下议论起来,“我主战,你呢?”
“我主和。”
简庭宇跟老八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主战还是主和,真要那么容易,北境的困境又怎么会几年都无法解决。
贡生考完一身轻松,各位考官却开始忙碌起来。
殿试是逐一阅卷,考官对每份试卷打分,最后按优劣排序呈交给皇帝,由皇帝来钦点三甲。
他们马不停蹄阅卷,连水都顾不上喝,甚至因为考生的观点争执再三,直到凌晨才将最终结果呈交。
殿试的考题消息,很快就到许戈头上。
苏禾得知考题,有预感自己稳赢。这个题目对别人是双刃剑,但对老八绝对是送分题。他是许戈肚子里的蛔虫,这局怎么破都没有赢家,但他知道怎么给皇帝最优的答案。
她坐在榻上吃水果,得意洋洋道:“许富贵,我要让你把底裤都输掉。”
许戈却另有想法,“咱们拭目以待。”
春末夏初最易着凉,皇帝莫名染了风寒,不过事关朝廷未来栋梁,他对殿试甄选的结果很急迫,忍着身体不适到御书房。
御桌之上,堆着厚厚一叠考卷。
皇帝的目光落在试卷上:朱新八,这是众臣推选出来的准状元。
他徐徐坐下来,拿起朱新八的试卷,光看几眼便眉头紧蹙。
他一再看,反复看了三遍,此文章通篇没提漠北军,这支军队似被遗忘了,可所陈述的观点却让皇帝耳目一新,一提和亲,二提文化侵略。
和亲并非新鲜事,起初皇帝嗤之以鼻,闵国建国之初跟蒙人和过亲,结果一切都是蒙人的阴谋,他们以和亲为饵,趁着闵国松懈之机反攻过来,害得闵国连丢两座城池。
朱新八是个怪人,他文中分析了蒙人如今的困境,两皇子连接被杀,老皇帝久病,如今蒙国幼子当家,内忧外患无力久战,且此幼子混迹闵国多年,骨血已渗入中原文化,是和亲的最佳时机。
再者,和亲可以给蒙国带去谷物书本丝织等等,教蒙人退牧耕种,牧民长期丰衣足食,足以卸去天生的侵略性。
到时,闵国再举屠刀也不迟。
考卷没提漠北军,可真要能实现文化侵略,漠北军即使再所向披靡,也不足为患。
皇帝琢磨再三,将朱新八的考卷抽出来,沉心继续往下看。
这一看就到下午,皇帝陆续又抽出好几份考卷。
趁着休憩,皇帝唤出暗卫,“这批贡生可调查清楚了。”
暗卫呈上名单,“皇上,这上面的人都是出身干净的,跟世族没有牵连。”
皇帝看清名单,提笔圈出几个名字,“陆续将这几人带进来,朕要私下见。”
今年的殿试,成绩出的尤为快,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升级升到最后一关,连苏禾也坐不住了,得到放榜的消息第一时间挤过来看热闹。
殿试分为三甲,一甲三名,分明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五名,三甲八名,剩下的不排名,但均可以赐官。
苏禾挤进人群中,第一名是穆敬齐,榜眼不认识,探花不认识,二甲没有,直到三甲最后一名,她终于看到朱新八的名字。
完了,完犊子了,养老八的钱打水漂了。
她就想问问老八,他到底是怎么考的,连简庭宇都排到他前面。
早知道赌运这么差,她就应该反着来赌。
一甲的职官,肯定是有优先选择权的,老八考了个吊车尾,看来还是得走后门才行。
之前讨论过,老八最理想的是能进兵部,这里掌管军事机密,衙门有人总能快人一步。
可现在棘手的是,谁都知道兵部特殊,别说上好的职缺,连吏员都被塞满了,根本没有任何空缺,老八总不能去倒夜香吧?
老八成绩让人大跌眼镜,许戈虽有意外但还挺沉稳的,“再等等。”
老八的答案一定是最优的,简庭宇也不可能差,但他们都吊车尾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苏禾寻思,“该不会他们字迹太差,碍皇帝眼了吧?”别笑,这是有先例的,能挤进殿试的才华都不差,最有可能出错的就是卷面,大清最后一位就是凭一手好字迹入了老佛爷的法眼。
论拼字迹卷面,老八跟简庭宇不可能输,许戈觉得这极有可能是另外一场试炼。
苏禾灵光乍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第四百零五章 你辣手催花呀?
这么说也没错,但更像是恩威并济。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事已至此,怎么把老八送进兵部。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连坑都没有,别更说走后门了。
这对许戈而言再简单不过,把坑里的踹出来就行。
晚上做大保健,苏禾发现屋里收拾的整齐,字也不练了,而是养了盆名贵的山茶花,好奇道:“许富贵,你又升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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