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住的机会微乎其微,而且还要动刀子。
他老眼晕花动不了刀子,思来想去只得找苏禾商议。
听到要找苏禾,嬷嬷的脸都黑了。不过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
苏禾这几天在家休息,忙时画稿子设计衣服,研制药妆护肤品,闲了就调戏许戈,生活还是挺惬意的。
不过她尊师重道,贺老有召二话不说就来。
贺老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苏禾是心知肚明的,这种事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柴氏还挺会编的,什么被牛踢肚子,做戏还做全套了。
苏禾没明着拒绝,只是喝茶的手控制不住的抖。
“你怎么了?”
“前几天染了病,养到现在都还没好,一累就心悸手抖。”
男女有别,贺老哪敢让她去主刀,只不过来商议而已。
苏禾神情尴尬,“师父,这病我也没法看,哪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听您这么说,情况应该很严重的,你又无法动刀,还是尽早告之情况,要是延误病情该怪罪咱们了。”
医者易悯人,贺老回绝之余,仍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论刀术,沈家独一无二,当初客栈大火沈家父子曾凭此救过很多人,要不你们去试试?”
嬷嬷脸直抽搐了。
儿子就是自己的命,柴氏再不情愿也没办法,犹豫之下故伎重演。
沈明轩可不瞎,即使嬷嬷将苏羽坤伪装的很好,但外头消息早已漫天飞,哪能不穿帮呢。
或是医者怜悯,沈明轩没揭穿也没拒绝,而是推诿病情危重没有把握,需要找家父详议。
前脚离开别院,沈明轩后脚悄然找苏禾,“表妹,你觉得可行吗?”
苏禾反问道:“表哥想救?”
沈明轩语噎,没说话。
“柴氏就是条阴暗的毒蛇,即使你救了苏羽坤,她也不会感激你,可要是没把人救回来,你不怕她借此找茬对付沈家?”
这里不是法制社会,也别讲医者仁心,柴氏她压根不配。苏禾可以预见,柴氏就是给儿子拉个垫背的。
“我想如果把苏羽坤治好,苏家或许就不会再来争抢阿琰,姑母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胆,母子不能相见。”
沈明轩还是太善良,缺少社会的毒打,不过他说的也在理。阿琰寄养在万府不是办法,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
斟酌之后,苏禾决定约柴氏出来。
两人在客栈见的面,柴氏神色难看至极,眼里淬着怨恨。
“你这是求人该有的姿态吗?”苏禾神情愉悦,“哎呀,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还不干掉我的样子。”
柴氏眼睛红肿,苏禾这个小贱人!
“行了,把你怨恨恶毒的神情收收,这里又没外人,你再这样瞪着我,小心我主刀时手一抖,那五弟可真的啥都不剩了。”
柴氏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遭受这般奇耻大辱,甚至还不能还嘴,因为只有她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她深呼口气,低下向来高高在上的头颅,“苏禾,算母亲求你,你对我再有不满也好,可坤儿是无辜的。”
鳄鱼的眼泪,不过看着挺爽的。
苏禾不是滥好人,有些话得提前说清楚,“你这般恨我,你觉得大姐的死跟五弟的坠马跟我有关?”
柴氏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这二十年为苏定昌做了多少亏心事,手里沾了多少鲜血,你自己心里清楚。苏宅后院中,你的仇人只有我一个吗?收起你那怨恨的表情,不要把什么锅都甩我身上。大姐流放岭南,这就是条不归路,我为何多此一举买凶杀人,五弟坠马伤了子孙根,逼得苏定昌来抢阿琰,请问我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柴氏被怨恨蒙蔽眼睛,心中认定苏禾是幕后凶手,如今她句句诛心的话扎过来,起初是滔天的愤怒,可愤怒过后确实有了疑惑。
且不说之前的事,坤儿坠马,沈氏母女虽有得利益,但也搭上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后院的妾室被打压的低调安分,她们真敢包藏祸心?
到底是有求于人,柴氏收起满腔的情绪,“你真能救坤儿?”
“要听实话?”
柴氏再气都得忍着,“那是自然。”
“五弟的伤太重,而且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想保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柴氏眼刀子瞬间飞过来,“那你约我出来做甚?”
“自然是为了谈交易。”
柴氏诧异。
“我只能保证五弟不用切割,至于以后能不能生养,那就是观音菩萨的事了。”
言下之意,柴氏可以给儿子编个谎言,让他产生求生欲望,觉得自己还是男人。
苏禾内涵道:“凭你的手段,我相信即使五弟不能生育,你也有办法让他有儿子的,不是吗?”
苏羽坤不止是柴氏的命,更是她在苏家地位的保证。只要有儿子,她就还是当家主母,还有话语权,还能拴得住苏定昌,压得住老夫人。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柴氏谨慎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自然是为了我弟弟。我可以救五弟,但你得保证苏家人不能再来抢人。”
这个没有问题,但柴氏不觉得苏禾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她很快拿出份协议,“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是术前协议,你把它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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