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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茵的死,成为压垮苏家的最后一根稻草。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百姓皆传苏二小姐骄横跋扈,胆敢谋杀公主,理应诛连全家。
    如今只是罢官,赐死苏二小姐,已经是天家豁达开恩。
    苏禾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有受过特殊关照的,在苏家没落,他人落井下石之际,她怎么也得关心下父亲。
    许戈在家闲得脚底长毛,于是夫妻俩非但没有明哲保身,反而不畏流言过府探望,甚至想着家产被姨娘们卷跑,一改之前的吝啬备了丰厚的礼物带过去。
    落山凤凰不如鸡,比起鼎盛时期的车马水龙,苏家一下子萧条不少。
    不得不承认,苏定昌的心里建设真好,千年的王八耐得住气,虽然一朝被罢黜,精神稍有疲态,但远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知道这对不要脸的夫妻是来看笑话的,苏定昌相当沉得住气,脸色平静如镜看不出涟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得道升仙了。
    两世都遇到渣爹,苏禾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从衣袖掏出一叠银票过去,语气更是大大咧咧,“爹,儿女没了可以再生,媳妇跑了可以再娶,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千万要看开点,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苏定昌心里真没她的位置,不被活活气吐血才怪。
    “这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跟清乐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你丢了官职没有收入来源,听说家里值钱的还被姨娘卷跑了,这些钱你拿着救急,好歹也能撑一个月,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苏定昌深深睨了她一眼,“你们有心了。”
    许戈也是着实不要脸,“岳父落难,这是小婿的心意。”
    苏定昌嘴角抽搐。孽畜!
    苏禾异想天开,“侯爷,你上次和谈有功,我救昭华公主也有功,皇上到现在都没奖赏我们,不如咱们进宫求皇上,二姐犯法已伏诛,所谓罪不及父母,此事与父亲无关,让爹官复原职如何?”
    “夫人所言极是,我纵然舍得这身剐,也要求皇上体谅岳丈大人。”
    苏定昌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腥咸涌上喉咙,只得强行咽下,“天子之言,岂能儿戏,你们有这心就够了。”
    见他面色如猪肝,估计已经忍到极致,苏禾这才起身携夫探望老夫人,“父亲大人好生歇息,女儿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她前脚刚走,苏定昌一口血就吐出来。
    想不到,他一生玩弄权术,自问外面刀光剑影都过来了,却没防住家里的暗箭。这几个拿不上台面的女儿,成了捅向自己最锋利的刀。
    嘴角的血迹还没干,管家书房外敲门,“老爷,四小姐回府了。”
    得知苏敏归府,苏定昌的脾气再也耐不住,“让她过来。”
    苏敏还没显怀,但毕竟怀的是皇族血脉,还是静安伯的遗腹子,一路小心翼翼过来。
    她比苏禾阔绰,带了不少礼物过来,谁知刚走进书房,迎面劈头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力道够足,嘴角溢出了鲜血。
    苏敏没有丝毫惊诧,甚至透着丝笑意,揉着脸颊问道:“父亲这是何意?”
    苏定昌额头青筋暴起,“你为何如此蛇蝎心肠,竟要至明茵死地,毁我苏家前程?”
    “父亲说这话真是可笑,只因我不是嫡女,就可以随意污蔑我?”即使挨了打,苏敏也不生气,脸上的疼痛让她愈发清醒兴奋,“自打我出生起,父亲你就没有高看我一眼,到底是为什么?女儿知道父亲被罢官不高兴,但此事因二姐而起,是她胆大包天谋害公主,这案子大理寺已查得水落石出,你为什么要怪到我头上?当时我离二姐有一丈多远,亲眼看着她推公主落水,想阻止都来不及。”
    “这里不是大理寺,你狡辩给谁看?”苏定昌怒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的人在暗中做手脚。”
    他的人将明茵的尸体挖出来勘察过,后膝盖窝的确有击打过的轻微痕迹,受力道冲击没有站稳导致身体前倾,伸手是本能而已。
    设计如此巧妙,心思又恶毒的,除了苏敏还有谁?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箭双雕
    书房没有外人,苏敏也不怕承认,莞尔一笑,“即使是,父亲能找到证据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心思都用在官场,不过是姨娘生的女儿,他还真没有过多注意,苏敏是个爱攀比又性子浮躁之人,虽长得有几分姿色却难堪重用。
    他没想到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成为压垮苏家的稻草。
    “为什么?”苏敏觉得他真是负心荒诞,“我母亲柳氏与父亲青梅竹马数十载,柳家资助你十年寒窗,你才有机会登科。苏家主母之位,本该是我母亲的,我才是苏府嫡出之女。”
    对于柳氏,苏定昌曾有过短暂的愧疚,但早就烟消云散。正因为没忘柳家资助之恩,才会纳她做姨娘,衣食无忧照顾二十年,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
    “父亲,妻女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苏敏听着想笑,“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我母亲腹中怀胎数月的孩子又是怎么死的吗?”
    苏定昌不知道,他所有的精力都在仕途上。
    “我母亲并非感染风寒而死,是柴氏使手段让她染上特殊流感,非但不让请大夫,还让府医用药加重她的病情,囚禁在院子里活活把她熬死的。”说这话时,苏敏紧紧盯着苏定昌,这个她叫了十几年的父亲,真是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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