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祭天,他往老监里饮食中下药,导致他无法主持祭祀,所谓的呼风唤雨,实则是他早就知道会下雨。
再后来他都干了什么,在手记中直呼狗皇帝,什么天相异常,紫微星北移,帝王易主,漠北军改旗换帜成许家军,统统都是假的,许振山没有反叛之心,是他利用狗皇帝的疑心,诛其左膀右臂……
后来的天外来石,五皇子的种种等……手记中写得清楚明白,还有昨天的祭祀求雨,也是他设计安排好的。
皇帝看得心口绞痛,被手记的秘事气到面红脖子粗的他,猛地拿起御桌上的奏折砸地上,“一派胡言,岂有此理,朕没有,朕没有!”
他没有怀疑许振山,是左宗翰狼子野心,是许家功高盖主。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是许振山让他头悬利剑无法安眠。
大理寺少卿吓得赶紧退出殿外,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满脸冷汗,不停地将奏折砸地上,愤怒地抓起手记,偏偏手记是牛皮,怎么也撕不烂。
他气喘吁吁,狼狈地跌坐在地。
宸王余孽狼子野心,左宗翰残害忠良,他……只是被奸人所蒙蔽……蒙蔽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可打草惊蛇
皇帝气血翻滚,身体摇摇欲坠。
毕竟是一国之君,很快就冷静下来。左宗翰竟然敢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死不足惜,不过他手札中屡次提到的恩人是谁?
这个人不仅对他熟悉,而且对朝局把握极准,救下宸王旧部遗孤,还能蛰伏二十年拔除他的肱骨之臣,制造许家谋逆,让漠北军跟朝廷对峙。
许家,许振山,如果……皇帝不敢往下想。
罢了,当务之急是把“恩人”揪出来,此等祸害若不除,皇室江山岌岌可危。
皇帝痛定思痛,待冷静之后将大理寺少卿宣进来,“此案牵涉宸王旧部遗孤,左宗翰不过是棋子,这背后还不知有多少个“左宗翰”,不宜大肆宣扬,有情况即刻向朕禀报。”
“臣遵旨。”大理寺少卿冷汗渗出。
等人离开后,皇帝唤出影卫,“清乐候近日可有异常之举?”
“属下的人寸步不离在侯府外面,清乐侯自祈雨回来一直没出府,四周也没可疑之人露面。”
皇帝疑惑,难不成左宗翰的死跟他无关?
稍作思虑,皇帝让影卫除了调查昨晚京都异常,一并暗查朝廷官员、皇族跟宫中一干人等,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幕后主谋抓出来。
手札中的“恩人”算无遗策,并在他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救下遗孤,有这能耐且滴水不露的,无论年纪或身份都不会低。
“此事要隐秘,切不可打草惊蛇。”
影卫领命而去。
周福海神色仓惶,躬腰弯身进来的他面带悲痛,“皇上……五皇子在宗人府……病逝了。”
皇帝哐当一下,久久缓不过神来。
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好几岁,眼中闪过悲怆。五皇子再平庸,到底也是亲生的,他本意不坏,若没有左宗翰在背后算计,也不会犯下这糊涂事。
“宣太医过去一趟,查清五皇子的病因。”老五向来身体康健,进宗人府还没半年,怎么就病逝了?
当初太后提过,当时如果上心一点,对老五再宽容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事。
周福海踌躇解释,“皇上,宗人府苦寒,吃穿没有特殊照料,五皇子进去没多久就染了风寒,数月沉疴无力回天。”
皇帝痛心疾首,“为什么不早禀报?”
周福海哪敢说实话,支吾道:“这……可能宗人府疏忽了。”五皇子刚发病时,宗人府那边就已上报,可当时皇帝还在气头上,愣是没有发话。
事关谋逆,宗人府那边不敢擅做主张,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见五皇子病越来越重,这才寻着法子向五皇子生母淑妃娘娘递话,谁知皇帝当时心烦和谈之事,仍是无动于衷。
宗人府琢磨出皇帝的心思,于是没再禀报过。
皇帝盛怒,又是帮擅做主张的狗奴才,“来人,宗人府玩忽职守,押入大牢严加查办。”
奴才不敢耽搁,立即派人彻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御医很快从宗人府返回,五皇子病逝不止因为风寒,还伴有严重心疾,忧思过度导致邪湿入体,最终风寒不治。
宗人府对皇嗣而言,无疑是人间炼狱,一旦进去便意味着失了恩宠,加上环境苦寒,奴才冷嘲热讽,精神折磨比牢狱酷刑更甚,长久下来逃不脱发疯崩溃的下场。
皇帝追悔莫及,不曾想宸王案过去二十载,自己的骨肉仍受牵连。
他沉默良久,心中翻江倒海,终化为一声悲叹,“追封五皇子为齐王,厚葬。”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杀人诛心的机会
与此同时,远在奉国寺的肃王亦得到消息。
事出突然,他同样诧异不解,皱眉道:“可是清乐候所为?”
“属下起初也怀疑清乐侯,经调查后并非他所为,而且他也在找凶手,偷偷派人到城门口打听,近日进城的是否有大物件,到目前暂未有线索。”
“盯紧他的人。”
黑衣人点头,又道:“王爷,咱们潜伏在影卫的人递出消息,皇帝已对左大人的死起疑,而且似乎找到了线索,在翻找宸王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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