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忍不住笑起来,气得曹灿玉面红耳赤,两人在帐外闹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带着几个士兵过来。
宿卫军副将杨勇,曹灿玉敛了性子行礼,“见过杨将军。”
杨勇诧异,半晌才认出眼前的玉面公子竟然是曹灿玉,“曹姑娘。”
听到公主被毒蛇所伤,他连忙带人过来探望,长得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昭华公主的男宠,心想要是传到王爷耳中,不将自己狠狠责骂才怪。
曹灿玉介绍起来,“这位是清乐侯夫人。”
杨勇的军衔可以自由出入,且他家眷在京都,这段时间的传闻自然一清二楚。
昭华公主行为孟浪,且结交的朋友也非善类,故而看到苏禾时,脸色神情透着复杂,心中替驸马爷叫屈。
韩子同不止是韩王的侄子,更是宿卫军的校尉,文武双全样貌周正。要不是闵朝律法有规定,驸马不得入仕,否则有韩王这位叔叔在,加上韩子同的本事,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娶了公主,前途止步不说,头顶还压着绿帽。
韩子同的情况,苏禾当然知道,要不是皇帝心疼昭华,只怕他的校尉职务都得撸掉。考虑到军衔不算高,加上清楚女儿的性子,连皇帝都对女婿透着几分同情,这才得以保留下来的。
韩王有如今的地位,源于救先帝有恩,加上稳固朝堂需要韩家,才会破格提拔的。
然后,韩子同可没这种运气。
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苏禾明知故问,“杨将军,公主受了伤,韩校尉怎么没有来?”事情总得要解决的,昭华缠着林庭逸不是办法,到时真搞出什么事,连她这个前任都难逃其咎。
这次受伤倒是契机,怎么都得把昭华扳回正道。
杨勇面容一僵,“韩校尉奉令出营办事,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信他才有鬼。
杨勇进帐探问,昭华对他无感,很快被打发出来。
服完药过了等待期,确保两人没事,一行人起身告辞。
虽然不被待见,但杨勇还是安排人护送她们回京。
昭华向来记吃不记打,回去的路上还约再来骑马,说要秋猎。
托她受伤的福,苏禾安静了几天,但贺开山被吓怕,坚决不让她回医馆,只能在家逗狗。
许戈很乐意被逗,天天有好吃的还不会闷。
跟薛青义的契约签下来,他选了几位靠谱的技人随商船南下。
闲暇之余,苏禾打算跟许戈好好谈谈。
京都眼线太多,做事束手束脚不说,还得整天提心吊胆。她不知道许戈是怎么想的,但自己是不愿意长期过这种日子的。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有没有想过后路?”
许戈当然想过,但不是给自己想而是漠北军,但到底是数量过于庞大,哪有什么万全之法。
虽然没问,但苏禾心里清楚,许戈旨在报仇雪恨,他对这片江山的企图不大,否则岂不坐定许家狼子野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漠北军性命,他不会轻举妄动,杀皇帝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如何为许家为漠北军平反呢?
做完一切,他的退路又在哪里?
“许富贵,你想过南方吗?”
许戈的根基在北方,南方还真没有想过。
“你的人暗中调查薛青义这么久,应该对南方多少也了解了吧?”
薛青义主要在岭南一带活动,那里多雨炎热,靠海多飓风,其他地方则地广人稀,蛇虫鼠蚁泛滥。
冬天阴冷刺骨,夏天闷热如蒸笼,饶是斥侯身子骨再硬郎,也扛不住南方的极端天气,刚去时病倒几天,到现在也没适应。
环境如此恶劣,是流放犯人的最佳之所。
听到许戈的诋毁,苏禾心里不高兴,“你的人就是矫情,你看薛青义身子骨这么虚弱的,适应得不知多好。”
知道她的脾气,许戈不唱反调,“嗯,夫人说得对。”
“近来北境有消息吗?”
皇帝听取老八意见,决意将西南的威远将军接手漠北军,怕杨元吉有二心,朝廷下的密旨。
威远将军是中流砥柱,世代镇守西南边境,他有自己的带兵风格,不像杨元吉那般草包无能。此次调任,带了不少自己的心腹,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将领。
没人会喜欢自己麾下的兵有二心,漠北军的下场注定是悲剧,不过碍于时局不稳,按威远将军的手段,他们要不被蚕食分化,要不血洒漠北,最终会消亡不复存在,成为历史长河的一缕青烟。
许戈料到有这么一天,想借易帅之机让解甲归田一部分。不管怎么说,能保多少保多少。
不求他们继续效忠,只求有机会回家团聚。
苏禾没亲身经历,但许戈的心情能感同身受,闵朝跟蒙国和谈成功,加上将换帅易,留给漠北军的时间不多了。
但想要回家团聚,上孝顺父母下养育孩子谈何容易呢?且不说民生多艰,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第五百零五章 南迁计划
苏禾向南商打探过,如今的岭南地广人稀,地方官员在人口迁徙上大费功夫,土地买卖跟田税有不少惠策。但数千年来,皇权更迭发展都在中原或北方,南方山高路远气候变幻多端,久而久之成了山林毒气遍布的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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