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闷热空气种的一块冰块。
黏黏的融化。
有汗水从他脸上滑落。
在他急速的步伐中,坠落,消散。
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大喘声。
在临了回去时,在那只黑色的猫从屋檐上跳下时,在他在车上闭眼之前!
透过后视镜中看到的,那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跟在胡玫身边的男人……
胡玫何以至此?
李安南想不通。
从上次的夜,到如今,找人去跟踪柳臻想对她做什么?
难道这件荒唐事只能归化到柳臻一个人身上吗?难道周宜民这个该死的男人就没有错?!
李安南咬紧了牙关,天空似乎零零落落的飘起了小雨,带来丝丝冰凉。
待他到了柳臻家门口时,用手拧动门把手。
出乎意料的,门没锁,他竟轻而易举便进去了……
很安静,竟没有一丝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踏进去便听到打火机扣动的声音。
“你最好讲嘅系实话。”
男人的声音。
“如果十分钟内姓沉没有出现,你就死梗啦小姐。”
他哼笑,发出的声音沉闷。
没有听到柳臻的声音,李安南眉头紧皱,缓缓向前一步……
忽地身后传来响声——
“晟哥,那个江……哎?”
他心一跳,猛地回头,与外头进来那人打了个照面!
那男人也是愣了一下,“你——”
李安南猛地上前便是一拳!
猝不及防,那人叫他一把按在墙上,抬腿便狠力捅在他小腹上,那人发出一声干呕声,还不及反应,被他拽着一拳接着一拳,后脑勺磕在墙壁上发出“咚咚”声!
其余人听到声响,忙起身跑过来,一眼便瞧到一个身着校服的青年站在那处,而他脚边便是跟他们一头的人……
“你老母——”
**
事情向莫名的方向发展。
柳臻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几个男人,眉头微皱。
“胡玫叫你们来的?”
她还记得其中一个是跟着胡玫进学校的人。
没有惊慌失措,这姑娘淡然平静的,好像一汪冰湖。
那人感到有趣,无奈发笑,“你究竟知不知现在系咩环境啊(是什么情况啊)?”
“胡志明叫你们来的?”
这名字她不常提,只是听别人念过几次,以至于她知道胡玫是胡志明的妹妹时也愣了一瞬。
“……不是。”那人眉头紧皱,向身后的某人看了一眼,惹得他抬手轻咳两声目光躲闪。
“认识胡志明?”
“算不上,我认识的人认识他。”
“……是吗,男人还是女人?”
柳臻愣了一下,看着他笑道,“女人?”
那人轻笑,“噉好跷(巧)……”
他一讲,见柳臻笑瞧他立即噤了声。
“咱们同她讲这多做什么……”
细想也是,分明他们只管做事。
“先带过去。”
说着就要上前。
“我跟胡志明不熟,但我认识一个姓沉的。”
那几人动作停驻,上下打量她,许久,带头男人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手机拿出来。”
柳臻从包中拿出手机扔给他。
那人接过,给身后人做了个手势,柳臻瞧到那人走出门去。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姓沉的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姓沉的。”
她笑说,“我听讲你们通常叫他‘地头蛇’。”
那人沉默。
“……给你说的人打电话,能叫他过来,我便信你。”
他将手机扔给她,目光沉沉。
柳臻接过,拿起来,刚按开屏幕便听到了稳稳的上膛声。
她手指顿住,抬头去瞧,漆黑的枪口装着消音器正对着她。
“本来系讲带你去娱乐下……”
“唔好谂住报警,不要漏咗(落个)个你死我亡,十分钟,如果你说的人不是我说的……你这样的撒谎小姐,留着倒是害人了……”
柳臻笑了笑,低头给一个号码去了电话。
通话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大的可怕。
头一通简短的以未接结束。
男人手指在打火机的盖帽上来回拨弄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复打了第二通,却不是给那人去的,倒是很快接通……
“柳臻?”
“是我。”她声音轻轻脆脆的,讲的话言简意赅,“叫沉青来接电话。”
“……沉先生在忙呢。”
听他支吾,柳臻缓声道,“是吗,忙去吧。”
“有咩急事呀……”
“都唔系(倒不是)什么急事。”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不过是我这,有几个男人攞(拿)支枪对住我,要我说,如果他十分钟唔到我屋企(不到我这),我个头上可能就会开个窟窿。”
“就这件小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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