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对着佘月发起了语音通话邀请:“你在玩游戏吗?”
农药吃鸭我都会啊,快来接住我的话题!
佘月当即一改低头族本色,抬头抬出了幻影,可谓一个迅速,只是候导总觉得这目光看起来有点瘆人。
“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在编辑商品文案。”
“哦?”候导来了兴趣,“能给我讲一下吗?”
佘月表示当然可以,开口一句便是——
“你撞过鬼吗?”
候导一愣,根本没料到话题会这样发展,下意识摇了摇头,还有心思开了句玩笑:“不都说男人阳气足不易撞鬼吗?”
佘月淡淡一笑:“你说得对。女人属阴,男人属阳,的确是女人更易见鬼。但是,同样的,你应该想到一件事。”
候导皱皱眉,“什么?”
车辆可能行使到了不平的路段,突然就是一个颠簸,候导转身听得入神没坐稳,一抬头就是外面凄惨的月光和怪话鬼影一般的山林。那路边处是扭曲横生的枝干,黑夜披上外衣,冷月镀上灰边,再往深处看,便是一片浓郁的黑,仿佛连光芒都逃不脱。
深夜、公路、孤单的车……
候导也是跟着父母看香港鬼片长大的一辈人,这么熟悉的场景他不可能没触动。
这时,他就听到佘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般情况下不易见,那么见到了,就绝对不一般呐。”
候导咽了口水,“怎么个不一般?”
佘月说道:“多半是……”
“厉鬼。”
候导:“!!!!”
负责摄影的小哥比候导还害怕,他可是扛着传说中能看到鬼的摄像机,这会儿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要左右观察一下有没有肉眼看不到而镜头里出现的东西了!
“哈哈哈,”候导干涩地笑了两声,“你可别吓我,厉鬼上门难道没个原因吗?”
司机大哥笑着说道,“那可不对!鬼片里厉鬼从来都是见人就杀,一点理智都没有的。”
佘月这就要解释一下了,“大家不用怕,这样的厉鬼其实很少。随着咱们国家经济腾飞,各大寺庙香火都很旺盛,我听闻最多的也不过是把人害得生病,要命的倒还真没有。”
鬼怪之谈一向很受人欢迎,一听佘月这里还有故事,车上的人便鼓动着他讲。
佘月也就顺着说了出来:“这位故事的亲历者是我的一位伯父,他现在已经给自己剃了发,在家修佛。平时闲着无事就喜欢给人算命,偶尔也会跟着其他居士一起给别人处理一些问题。大家也知道,一般居士都是女人,他一个光头老爷们在里面总是很突兀。于是就有人问他为什么修佛?他就给我们讲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见了鬼!”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佘月讲。
“那大约是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了。有一天傍晚,他骑着自行车经过我们县郊的一座大堤,坡上有人在烧纸钱,他没在意。过了那儿之后,就觉得车越骑越沉,起初他以为自己是累了,后来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
“那后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白衣女人!”
候导当时就按住了胳膊上窜起的鸡皮疙瘩。
佘月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他当时吓死了!拼命地骑,拼命地加速,以为就可以把那个女人甩下去。他一路疯了一样骑回家,背上脑门上都是冷汗。他媳妇在屋里喊他,他就猛地回头一看!”
“后座上空空如也。”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好像害怕惊动了谁似的。”
“可是这事儿也才只是刚开始。”
“从他回家之后,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烧,低烧不退。第一夜吃了点药,发发汗,白天就好了。可是到了晚上就又开始低烧,连着低了好几天,人都磨瘦了。他也去医院看了,医生说人好好的,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到晚上,这低烧就下不去。后来他本家的叔叔过来看他,听了他的症状之后问他最近是不是遇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一天的恐怖记忆就浮现出来了。”
摄影小哥急着问:“后来呢?”
佘月接着讲:“后来,他被这位叔叔劝着去庙里转上一趟。原本他是完全不信这个的,大男人么,就算信也不会特别当真。眼看着好像的确没办法治了,他就真挑了一天散步着走到了一个寺庙里。”
“当时庙里没有别人,天气热,大家都是早上来,下午人就很少了。他进去后,就有一位方丈过来,看了他几眼后,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然后念了句‘阿弥陀佛’,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我那伯父觉得很奇怪,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方丈就告诉他没事了。方丈这时又告诉他,既然没事就快点回家去吧,一会儿天就要下雨了,省得淋在半路上。”
“而当时正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夏天的雨就算再来势凶猛,也得给乌云一点时间飘过来吧?我伯父虽然不信,但是好像的确也不知道留在这里做什么,于是也真的就回家去了。”
“等他踏进家门,天突然就黑了起来。”
摄影小哥大叫:“黑山老妖来寻仇了?!”
司机在前排大笑,“你怎么听的?是下雨了吧?”
佘月也跟着笑:“对,就是下雨了。从此之后,我伯父就彻底皈依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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