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铎也没有表现出异常,他快速洗漱了一番,就熄灯上了床。
凌晨两点的时候,门上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一道光从门外漏了进来。
那是塔吊上的大灯,就算隔着大半个工地,依旧能将屋里照亮。
是江弛予回来了,他进门后很快将门关上,房间里又重回黑暗。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脱下了自己外套。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郁铎的声音。
“你还没睡呢。”
江弛予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郁铎还醒着,心里有些惊讶,飞快地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
他转过身面向郁铎,问:“怎么了?”
不知郁铎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弛予,试图他的神态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房间里光线的太暗,他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没事。” 郁铎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弛予。
第8章 你是什么货色
江弛予回来后,郁铎给值夜的弟兄发了条微信,问他仓库那边是否有什么异常。
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对方才回信告诉他一切正常。
但是第二天一早,仓库那边传来消息,昨天夜里又有几卷电线被偷了。郁铎细细一问工人们才肯说实话——昨晚天太冷,根本没有人出来巡逻。
陈力一早起来就跟吃了枪子似的,看谁都不顺眼。根据四毛的情报,陈力在外面瞎搞的破事被老板娘发现,夫妻俩昨晚又干了一夜的仗。
现在陈力在老婆那里吃了瘪,就把一肚子的怨气撒在一帮小弟的身上。一大清早他就把郁铎和昨晚负责守夜的工人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下他也不管打不打草惊不惊蛇了,扬言如果再找不到小偷,所有损失就由他们来承担。
这些个倒霉蛋中,郁铎首当其冲。陈力指着郁铎的鼻子破口大骂:“特别是你,郁铎,如果仓库里的东西再被偷,你和那小子就给我一起滚蛋!”
工人们从陈力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特别是李大能,一出来就踢了一脚门口堆着的混凝土试块。
郁铎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然而他并不是因为挨了陈力的骂,而是在想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仓库再次被盗,而江弛予又是一整个晚上不见踪影,直到凌晨才回来。
难道真的是他干的?
郁铎还没理出头绪,事态到下午的时候又发生了升级。当时郁铎正在 9 号楼工作,隔壁泥水班组的一个小工火急火燎地找上来,告诉他江弛予和一班人在土方后面的空地上打起来了,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空地上尘土飞扬,有土方的阻隔,这场斗殴没有引来太多人员围观。郁铎匆匆赶到的时候,江弛予正把李大能按在地上殴打。
看到李大能,郁铎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江弛予的身边围绕着七八个人,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也不在乎,他的动作凶狠眼神冰冷,眼里只有李大能这一个目标。
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这是震慑对方的最好办法。
再闹下去搞不好要出人命,郁铎上前去一脚踢开了准备拿木条偷袭江弛予的小工,叱道:“在干什么?都停下来!”
这个小工郁铎认识,是李大能的徒弟小伍。别看小伍平日里不声不响,出手居然这么黑,那根木条上带着生锈的铁钉,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见郁铎的声音,江弛予没有停下来,拳头反而变本加厉,把李大能揍得嗷嗷直叫唤。
郁铎见状,大怒:“江弛予!”
江弛予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拳头。
李大能见机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江弛予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小伍给其他工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即围拢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江弛予压倒在地。
郁铎像看落水狗似的,睨了李大能一眼,问:“李大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 李大能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他忘了自己刚才被压在地上打的狼狈样,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一脚将江弛予的脸踩进泥里,蹲下身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江弛予的眼神冷得像要杀人,他下意识地要起来还手,奈何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大能嘿嘿一笑,越打越起劲,最后还是郁铎上前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拖开:“差不多点得了,还没完了?”
这会儿聚集在这里的几个人,除了李大能的小弟以外,剩下就是昨晚要参与巡逻的工友。想来是一大早跟着吃了挂落,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跟着承担仓库的损失,于是来找江弛予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郁铎,你这算怎么回事?” 李大能揉了揉险些脱臼的手腕,转身看向郁铎:“这个小贼偷东西就算了,还动手打人,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身上没一块好肉!”
李大能这话说完,剩余的几个人也跟着嚷嚷了起来,纷纷撸开衣服向郁铎展示自己身上负的伤。
江弛予见状冷笑了一声,背上又重重挨了一脚。
这些人嘴上说得无辜,但看这以多欺少的架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只是他们没想到江弛予是个这样的硬茬子,这么多人一起上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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