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询问过前台,这家酒店是12点前就要退房的,那天已经过了12点,房客迟迟没有退房,所以前台就打电话到房间,想问问房客是否需要延长时间,但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就派人上楼查看。”陶一然也简单地和江昔言交代了一下案件初始。
江昔言看向白涯和陶一然微笑颔首,他上一次来分局,还是大一的时候,一晃眼过去快九年了,分局的人大多都换了。
他还以为自己融入进来要花不少时间,但分局的人没有等他融入,而是主动向他靠近。
今天路南怀他们没过来,但宋舟之前看过卷宗,很熟悉案子的细枝末节,所以就由他描述法医尸检部分。
宋舟打开从警局带来的文件,递给了江昔言,指着自己娓娓道:“死者体表无开放外伤,从水里捞出来后没多久,身上的瘀伤就出现了,这些瘀痕大多出现在关节部,手腕的勒痕尤为明显。死者虽然泡在水里,但尸体双耳道干燥,口鼻无白沫,结膜无水肿。”
江昔言经办过不少案件,累积了一些经验,听宋舟这描述,他很快就发现了疑点,“这不是溺亡的表现。”
宋舟点头,“是的,法医解刨后发现死者气管、支气管、肺泡均无溺液,确定为死者死后落水。”
“那真正死因呢?”江昔言看着宋舟摆在地上的照片问。
宋舟指着死者的面部照片,“尸体颜面肿胀、发绀,尸斑明显,面部皮肤与眼结膜点状出血,口腔出现玫瑰齿,肩颈有轻微脱臼。解刨查验,发现死者血液呈流动性暗红色,内脏有淤血,浆膜及黏膜点状出血,出现急性肺气肿,脾部贫血。”
“看来是窒息身亡。”江昔言喃喃。
宋舟点头确定了江昔言的想法,“对,法医说死者的死因确实是缺氧性窒息。”
随后,他拿起其中一张照片,是鼻腔的剖面,照片中,死者鼻腔内侧有两个环形伤疤,他复述了一遍法医的描述:“这两个伤疤边沿见擦挫伤,有生前反应,看尺寸大小,应该是吸管一类的东西。”
江昔言面露惑色,“死者为什么使用吸管呼吸?”
说着,他看向了其他照片,结合尸体体表显露出的勒痕,死者生前双手被束缚,没有抵抗的能力,看来是被人剥夺了呼吸权利,导致的窒息。
白涯略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蹲在了江昔言面前,指着拍下死者体表勒痕的照片说道:“结合死者关节部与面部的勒痕,我们推测死者生前应该穿着胶|衣,就是……你明白吧!”
新来的江警官看着挺单纯的,可能不太懂这些,他需要解释解释,但说得太露骨,也不太好。
由他这么提醒,江昔言很快反应了过来,正色颔首:“明白,成人|游戏。”
看着江昔言一本正经地说起这个,白涯的表情很是精彩,惊讶地转头看向了宋舟。
感受到白涯的眼神,宋舟缓声:“你看我干什么?再说了,他是成年人。”
虽然他刚认识江昔言的时候,小家伙还小,但现在已经二十七八了,该懂的都懂了。
江昔言迅速反应了过来,宋舟该不会觉得他玩过这些吧。
于是他立即看向宋舟辩解道:“我没有……我之前办过这类的案子,所以知道一些。”
不对啊,他为什么急着和宋舟解释这些?越解释越乱。
宋舟有些错愕,很快隐匿了一些情绪,随即递了一个台阶:“既然你处理过类似的案子,对这个案件有什么见解。”
江昔言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说道:“在这类游戏中,一般会分成两种角色,施虐和受虐,通过控制和被控制得到有异于常人的快|感。但受虐的一方,会在游戏中被剥夺部分权利,如自我操控权、视觉等等,所以受虐一方相对来说会更信任施虐一方。也就是,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并且死者对凶手有部分依赖情绪。”
这个话题虽然尴尬,但他们是警察,破案才是他们的目的,不能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
“很好。”宋舟的目光流露出赞赏之意。
他是看着小家伙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只是为了保命,他很认真地在学习如何当一名好警察,所以在能力方面,他是绝对相信江昔言的。
白涯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错不错!”
他感叹着,起身走向衣柜前,拉开柜门,示意江昔言过来看。
他指着衣柜里的横杆说道:“现勘的时候,我们发现衣柜横杆上有明显的摩擦痕迹,在上面找到了纤维,物质鉴定后判断是丝带一类的材质。”
“所以死者生前双手是被绑在这里的。”江昔言在脑海大概想象了一下站位。
白涯点头确定,他推拉柜门,将两扇门合在一起,拉到柜门正中间,示意江昔言把照片拿过来。
“柜门已经被换过了,但我们来的时候,两扇柜门的两侧均发现摩擦痕迹,并且外侧门上,发现了类似油脂的东西。”
白涯示意江昔言手里的照片,因为这个摩擦痕迹具有连续性,所以可以看出案发时两扇推拉门是合在一起的。
江昔言问:“油脂做过物质鉴定吗?”
“做了,发现不是油脂,而是水溶性润|滑|剂,穿脱胶|衣和一些特殊情况下的时候会用到。”白涯找到了一张柜门的正面照,可以从痕迹上可以看出死者当时被约束了双手,并且有过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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