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被酒精和汹涌的情绪包围,哑声说:“不好。”
陈景深又偏头下来,在细细碎碎的吻里低着嗓音问:“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喻繁被亲得只能模糊地“嗯”一声,然后又点头。想,每天都想,想得全身疼都会想,做梦也会梦到,本来没打算读书的,翻到你给我写的笔记,还是又继续念了,会百度你想上的那所学校,又不敢搜你名字。
“要跟我分手吗?”
喻繁痛苦地闭眼,边吻他边说:“……不想分。”
刚说完,额间发被全撩到后面,陈景深低头亲他眼皮、鼻尖,然后又吻他嘴唇。
一切尘埃落定。陈景深嗓音平静,眼眶发酸,很淡地嗯了一声,说:“那我就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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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喻繁脑子虽然还算清明,身体却诚实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陈景深的手伸进衣服,温温热热按在他肚子上时,他的反应也只是一个激灵,很虚无地咬了一下陈景深的嘴唇。
“喝了酒,胃难不难受。”陈景深问他。
被陈景深贴着的皮肤倏地发麻,然后四周扩散开。喻繁去抓他手腕想挪走,又想起这人刚才狗胆包天掐他脖子的时候手指凉得吓人。
喻繁摇头,然后说:“陈景深,你站门外多久了。”
“没多久。三四个小时。”陈景深说完,窗外应景地响起一阵狂风骤雨。
“……”
喻繁无言一会儿,皱眉,“你来了不会告诉我?”
“你没通过我微信。”
“……那你不会打电话??”喻繁手握成拳,没什么力气地锤了一下陈景深伸在他衣服里那只手,“起来。”
灯亮开,喻繁眼睛被光亮刺了一下,干涩地闭了闭眼,彻底清醒,后知后觉地觉得丢人。
以前就算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他妈哭成这样……
再也不喝酒了。
感觉到自己眼睛的红肿,喻繁低头望地,开了空调,绕开陈景深走到衣柜翻翻找找,挑出他特意买宽了当睡衣用的t恤,头也不回地往后扔:“看合不合身,毛巾牙刷都在浴室柜子里。”
“嗯。”身后的人问,“有冰箱么?”
喻繁面对衣柜,手往后指了指,“那里。”
陈景深不知道在干什么,后面各种声音响了一阵,喻繁僵硬地站了半天,刚没耐心,浴室门终于咔哒一声关上。
喻繁松一口气,刚回头,浴室门吱拉又被打开,他神经一跳,立刻又面向衣柜。
“热水是哪一边。”陈景深问。
“左边。”
“脏衣服扔哪?”
“洗衣机,在外面。”
“有拖鞋么?”
“没有,光着脚洗。”
“我……”
“陈景深,你怎么这么麻烦?”喻繁咬牙。
“最后一个问题了。”陈景深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我洗完睡哪?”
“……”
“问什么废话?沙发……”喻繁盯着自己面前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睡得下你?上楼睡。”
浴室门关上,喻繁去沙发拿手机,刚才在他手下振了无数次,全都是汪月她们跟他报备到家的消息。
喻繁随便回了一句,目光偏到乱成一团的沙发上。
耳朵又滚烫,他揉了把脸,把东西囫囵收拾了一下,转身上楼。
然后趁自己脑子还没被酒精的后劲搅晕,把黑色毛毡板上某张照片拿下来,随手藏进了柜子里。
陈景深洗澡出来时一片安静。
他悄声上楼,走到最后一阶台阶时下意识弯了一下腰背,然后又慢慢直起来。二楼的层高很低,他能感觉到自己头发都要蹭到墙顶。
二楼空间更小,比一楼的生活气息要重。桌上有两台显示器,一大一小,电源键还亮着,能看出主人长期不关,旁边一盏黑色台灯。单反和镜头被好好的放在玻璃柜里,再旁边是一块简单的黑色毛毡板,上面挂了很多照片。
床占了这层的大半空间,看起来有两米,深蓝色床单里滚着个人,背对着他睡在右侧,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
感觉到身边的床很深地陷进去,喻繁滑手机的动作一顿,继续往下划页面。
“喻繁。”身后人叫他。
“说。”
没了声音,只是头发被人抓了两下。
喻繁说:“手不想要了可以继续。”
于是头发被放开,耳朵被碰了碰,喻繁放下手机忍无可忍回头:“陈景深,你烦不……”
“闭眼睛。”
喻繁下意识做了,声音和动作戛然而止。
冰毛巾贴在他眼皮上,凉得他手指一蜷。
“敷一会,不然明天肿了。”陈景深说。
“……哦。”
喻繁第一次干这种事,没了视觉,他不自觉地平躺着,两手交握放在肚子上,看起来非常安详。
陈景深打量了他这姿势一会儿,手按在毛巾上,没忍住偏了下脸。
“陈景深?”喻繁敏感皱眉,“你笑什么?”
“没。”
“没有个屁。”喻繁推他手腕,“你手松开,我……”
嘴唇被人低头碰了一下,喻繁动作一僵,当即失声。
“住这不觉得小?”陈景深垂眼,很仔细地看他,“我抬头都要碰到墙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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