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可能低血糖又犯了,江宁忙在衣服兜里翻出颗奶糖来吃,甜香味道在口腔中化开,他口齿略有些不清地说:“爸爸怕个吊!”
说完后明显感到拉着他的人动作一僵,心想人家也是好心安慰,他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冲?
口中突然塞进一颗奶糖……
昏暗的光线下神经更为敏感,被修长微凉的手指扫过唇瓣,景容耳尖一热,僵硬着回头看向江宁,直过了两秒钟才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当我没说过。”他是怎么以为江宁会怕,这种情况下还有心吃糖,他他妈怕个吊?呸!思路被带偏了。
两个骗子没能逃过黑影的吞噬,惨叫着被吃进大半身子。景容手上一张驱魔符,一张驱妖符同时燃起,向石壁唯一一处纹路特别繁杂的地方拍了过去。
惨叫声更大,但这次不是人的声音,有点像野兽。原本已经快没入石壁中的两个骗子,身体被黑影松开,半死不活地倒地抽搐。
江宁捂眼,觉得景容这两张符给得特别不是时候,甚至有点缺德,虽然他肯定不是有意的。
黑影被符纸击得四散,再重新凝聚,他们像是怕了景容不敢近前,在石壁上快速滑动来去。
景容警惕地盯着黑影,随即拉着江宁继续往前跑,刚跑出几步远,他们曾经站过的地方就有巨石落下。
江宁终于明白这些黑影在乱窜些什么,恼恨地举剑往石壁上砍了一剑,没想到的是黑影如遭重击,低吼着退远。
山体受不了这么折腾,巨石不断落下,后面没有追兵,两人亦不敢耽搁,全力往外奔逃。
古墓出口已在眼前,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密密麻麻的剑光自洞口处袭来。
剑光的厉害之前那四个骗子已经验证过了,想到那些不完整的块块,江宁额角一跳。
景容左手扣住一张银色符箓,右手加力想将江宁拉至身后。
同时,江宁右手抚上左肩,嘴唇翕动像在念什么咒,并往景容身前移了一步。
危险来临,两人下意识的保护对方,节奏一时被打乱,剑光近在眼前,已来不及做出反击,江宁心一横,反身往景容身上一扑,身上浮起层浅浅绿火,将两人团团包裹。
景容接住江宁扑过来了身子,被冲得倒退了两三步,稳住身形的同时转身背对着剑光,手中符纸激射而出。
就这一瞬的工夫,江宁还忍不住想,若剑光落下妖火挡不住,他俩肯定都逃不了,还做这些傻不傻?难道今天真要跟这个浔阳来的家伙,变成难分难解的一小堆?
想像中的重创没有来临,足有好几秒钟江宁才意识到已经没事了,扭头看向周围的情形。
一个身着黑衣,身形修长,相貌俊美的男子,懒洋洋地靠在石壁上,把玩着手中拦截下来的符纸,“你们……这个体位不累吗?”
江宁的双腿盘在景容腰间,头埋在人家的肩窝上,双臂更是紧紧地抱着不撒手,被溪泽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忙松开手脚,有些尴尬地说:“这不是被吓着了吗?”
“没看出来啊!就刚才那波操作,我还以为你俩要跳舞呢!”溪泽像看傻X一样看着江宁。
“差不多行了啊!”关键时刻还得溪泽出来救命,江宁承了情,难得没说难听的反驳回去。
江宁的腰好细,他一只手臂就环住了。
劫后余生,景容脑中先跳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念头,他蹙了蹙眉,忙将思绪拉了回来,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前辈。”
对方举重若轻般将剑光化作无形,将他施法中的符纸捏在手中,这般道法在此间已是巅峰,他怎敢怠慢。
“哟,浔阳的人。”溪泽随手将符纸递了过去,待景容接过后,在他肩上拍了拍。
景容只觉肩上一沉,不自觉的膝盖微弯,待他明白过来发生什么,顶着压力站直了身子。
江宁看在眼里,没有阻止,“你一个千年的老妖怪,跟个小辈计较,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溪泽瞥了江宁一眼,“按你的意思,这世上已经没我能计较的人了。”
呃,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江宁眼中笑意一闪,刚想说话,外面传来杂乱的人语声。
第8章云山
“景先生交待我们等在这里,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现拿住再说。一个小时前,古墓里传出类似塌方的声音,我们非常担心,决定去查探一下情况,但一直没能找到古墓的入口。”
江宁能听出是之前那个小队长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是景容的后援到了?话说这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进去看看。”季静言有点担心。
曲林秀车技把车开翻了,好不容易把车从沟里推出来,又晕头转向地迷了路,等找到这里都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没事,景哥要次次都等咱们帮忙,早就凉了。”曲林大咧咧地说。
鄂相帅一听这话急了,“到底该怎么办?”让他们在外面等,这一等天都快亮了,他提着一宿的心。只恨自己当时怎么就听了景容的话,让他和姓江那小子下古墓,这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这队长是铁定当到头了。那还得是人家景家讲理,要是不讲理扒皮吃了他都有可能。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人,说是给景大公子帮忙的,不仅个个灰头土脸,有一个额头上还受了伤,再一听曲林这么不靠谱的话,鄂相帅那刚燃起希望的心又跌了回去。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你们不是说来接应的吗?能不能找到古墓入口,不能的话别在这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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