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个,谢炀就不太自然,他挠挠嘴角沾上的糖浆,末了一把全蹭阿旁身上:“哦,他也愚钝,本君呆在这儿伺机要他的命。”
阿旁点点头:“主人英明,此计英明!”
这话听着舒服,谢炀笑笑一并接了下来:“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
阿旁不得不将跑到十里八乡的谈话拖回正轨:“主人,属下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凇鸣,是想请您重新出山,既然您能胜生死,那么势必也能带领我们重新光复魔界,到那时别说一个江疏雨,就是这整个人间也休想逃出生天!”
他越说越发慷慨激昂,一双圆眼兀自发亮,好像真的看见了大好将来。
谢炀则无奈地想:“你们自己努努力不成吗……”
按说魔族一心光复自身,自己死了,他们理应寻找下一任魔君接任,难不成……
谢炀:“是你们复活的本君?”
“什么?”阿旁收回心神疑道。
“没什么。”
看来不是。
谢炀开始扯:“哎呀,说实话,仙魔两界的那些恩恩怨怨本君听的倦了,也看的乏了,既然白捡了个便宜重活一次,不如你我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无期……”
机警如阿旁,马上便反应过来,他虽不知谢炀因何复生,却熟知如何借花献佛。
“魔君在上!万万不可!”
他猛地跪了下去:“十年来,各路兵将日夜祈祷,盼着您回来!魔界咒法比之修界有过之而无不及,兴许是哪个将士大义献祭,让您回来了也说不定,您万万不能辜负咱们的一片苦心啊!”
“停停停!啰里巴嗦……”
谢炀摆摆手让他闭嘴,眉心隐隐开始作痛。
不过话粗理不粗,也是,除了那些嗷嗷待哺,只能依附“主人”而生的魔,这世上还有谁愿意下狠咒让他回来呢。
阿旁依旧跪着:“将士们还在等着主人,您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万事皆有把柄,纸包不住火,如何能彻底翻篇%3F主人!难道您忘了当年那些修士是怎么对您的吗!”
谢炀扶额的手一顿。
阿旁知道他的软肋,所以刻意挑这事儿刺激他,这做法不太聪明,然而却成功激起谢炀心底的千层巨浪。
他眯了眯眼,杀意缓缓浮上眉梢:“用不着你来提醒本君。”
阿旁被谢炀周身突然释放出来的戾气猛地一激,浑身控住不住地发抖,他依然伏在地上,却是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了。
给了不听话的小魔一个教训,谢炀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他收起那副罗刹相,道:“算了,你起来吧。”
阿旁抬眼偷瞄,不敢。
微微一笑,谢炀又恢复成那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轻快模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魔族的兄弟们豁出命去复活我,那我理应万事照办。”
阿旁:“不敢……”
“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谢炀冷冷道。
阿旁这才颤巍巍站起来,只是还低着头,怕与他阴晴不定的主人对视。
谢炀不理他,径自抱臂,闲散地倚在墙边,说道:“既然要光复魔族,总得有点法子,你说来本君听听。”
阿旁总算开口:“想要成事,四大修门中属两大剑修最难除,而这其中又以江疏雨为头首,您不在的这些年他的实力只涨不跌,难以估量……甚至有传言说他仙体已成,只不过留了世……”
“别说我知道的,”谢炀道,“主意,办法,懂吗?”
阿旁忙点头称是,然后挑拣出重点:“要想胜江疏雨,魔剑和《蚀渊》缺一不可,魔剑如今就在凇鸣城,于主人您唾手可得,只不过《蚀渊》却早就失踪……早先有消息说是被温余眠收去了,但这些年也不见天日,想必是谣传而已……”
“《蚀渊》啊……”
虽说《蚀渊》失踪与谢炀难脱干系,他却不大想回忆这一点,这本书是他入魔的导火索,也是他对江疏雨失望的开端。
他双手一摊,事不关己:“既然是谣传,那等真了再来找我好了。”
说罢,他又往嘴里丢了颗蜜饯,转身就走,阿旁这次倒是没拦他,只行了一礼道:“主人千秋万代,自有分寸。”
卖糖球的老伯在雪地里的阳光底下被晒的舒服,迷迷糊糊间见有人从胡同里出来,顿时就醒了大半,热切地贴过去推销:“少侠来根糖葫芦不?果大糖甜,价格公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不要!”谢炀果断道。
吃了太多甜,喉咙有点疼。
半天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傻钱多的修士,老伯不依不饶:“近来城内大雪,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小的家中有老有小,这糖葫芦才五文一串,哎哎哎!别走呀……您就当发发慈悲嘛!”
谢炀:“……”
一会过后,魔君扛着整根草木棒子大摇大摆见了天日,独留老伯还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大金锭子一脸茫然……
第二十章 爷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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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修界有一本善者得可救世,恶者得可灭世的奇书,其上记载修法无数,是修仙者的捷径,但因人有七情六欲,苦厄居多,得到它的走的都是恶途,久而久之就被凇鸣上仙封印于后山禁地了……”
“直到十二年前,修界败类谢长留擅入禁地,私学禁书,他肉体凡胎,哪儿震得住禁书之中的百万阴魂,于是一朝入魔,癫狂之际为众修合力所擒!这谢长留也不知是何魔物投胎,一顿刀剑棍棒加身竟毫发无伤,他身体里流了《蚀渊》之血,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活药瓮一个,众上修以其血灵入药,使那魔头日日在痛苦煎熬中度过,真真是大快人心!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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