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界,都是一群伪善之人。”
“哼!”冀正阳啐了一口唾沫,“卑鄙小人也敢对修界妄加评判,江疏雨当年瞎了眼了才会收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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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酆都殿中静的可怕。
玉铃罗还坐在原地,见此抑制不住兴奋晃悠起双腿。
“叮当,叮当……”
在被捕的其他修士听来,宛如黑白无常的铃杖。
突然,谢炀猛地扼住冀正阳的喉咙,一把玄色弯刀在手上浮现,银光闪过,冀正阳还未来的及反应,只听到见一同被捉来的几个修士的惊声尖叫。
谢炀阴森森的笑声显得格外明显,“看看现在谁才是个瞎子。”
“你……”
冀正阳骂不出来了。七窍失了两窍,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原本是舌头该呆的地方此时亦是空空如也。
“既然不会说话,这舌头要来何用?”
“哈哈哈……”玉铃罗忽然叫了一声好,快乐的简直要跳起来,她啪啪啪地鼓起掌,就像梨园里看戏的客人一样自然。
果然看人复仇这事要比自己闹着玩有趣多了。
欣赏了一会冀正阳的无声嘶叫,谢炀转过头,上下打量起其余修士,认真的表情似乎是在做一道难题。
玉铃罗走过来,缓缓环住了谢炀的臂弯,晃了晃说:“做我的郎君,魔族的君王,这些都给你杀着玩,好不好?”
看着这一个个曾经羞辱,折磨过自己的修士如今变得如草芥般轻易拿捏,谢炀不能自己地点着头,眼中的神色愈加癫狂。
魔族之人嫁亲,妃色为主,竹青为辅,因而此时的魔界竹青漫天,只有那酆都殿外上下皆红,于一片绿意中格外惹眼。
登皇大典已到吉时,新任魔君却迟迟未至,首相阿旁满脸惊慌,跪伏于魔女面前,再三叩首道:“属下办事不利,没看住魔君,还请主人责罚。”
魔女一身竹青喜服,横卧于贵妃榻上,神色甚是悠闲,“不急,”她接过侍女送过来的葡萄,含在嘴里嚼碎了咽完了才道,“魔君他一定会回来。”眼中精光乍现。
长留山飞雪满天,风尘仆仆的来人一把推开红梅小筑的院门,不经通报便往里进,仿佛走得是自家的后花园。
“江疏雨!江疏雨!”
一路上不见江疏雨的影子,冀如仇想也不想,直往卧房里去。
房门一开,风雪裹挟而来,江疏雨紧了紧手中茶碗,蜷缩着坐着火炉旁,仿若未知,对待来人,更是一动不动。
可惜昔日友人现在并不打算善待他,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登时火冒三丈,“你还有闲工夫喝茶?!”
他一掌打飞江疏雨手里端着的茶碗,只听“哐啷”一声,白玉瓷碗瞬时碎成了五六片。
冀正阳攥着江疏雨的前襟将他拎起,怒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好徒弟投靠了魔族!还要和玉铃罗那个心狠手辣的魔女成亲!”
这称得上无理。可任他再怎么无理,江疏雨都好似一块冻住的木头,一言不发。
“参与炼药的那些修士全死了,你知道他的尸首如今在哪!就在酆都殿外,做了他们的喜柱,还有我义父……”冀如仇突然哽咽了一下,“连皮都没了,肚子里灌满了泥浆,他们说,他当时可能还活着……”
“我没有义父了……”
如同呛了口苦水,不敢让别人看出,只能由自己咽下,可大概是太难了,这边刚咽下去的水,转瞬便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也许是被冀如仇的眼泪刺激到,江疏雨终于聚焦了视线,看向眼前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明明是肝肠寸断,可展现在在一个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身上却诡异地可怜可笑。
江疏雨想,如果自己会哭的话,应当也是这个模样。
他伸出手,缓缓拍了拍冀如仇的后背,“我知道。”
话刚说出口心窝便传来阵阵闷痛,江疏雨才知道自己也算有情,可惜这是他哄人的唯一招数。
“杀了他!”冀如仇咬牙切齿,带着强烈的恨意吼道。
“好。”
天转眼就黑了,谢炀身着黑袍立在房檐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在新婚之夜抛下可爱的妻子,跑到这荒凉的长留山,来听冀如仇细数他的种种罪孽。
不知道,就越想知道。
谢炀内里薄凉,思索这一个问题就要花光他所有心思……
当天色渐明,悲伤了一夜的冀如仇终于收拾好心情,回去接任城主的位置。
谢炀从房檐上跳下来,看向那扇重新紧闭的房门。
昨夜雪重,江疏雨使了些力气才推开门。
他曾想试着去相信谢炀,而今已经被逼的退无可退,正是身心俱疲之时。昨夜他领了围剿魔族的命令,安乐的日子似乎在不经意间逝去。
风吹了起来,梅花凋零,哪还有什么好光景。
江疏雨垂目阖了阖眼,重新支起腰背,转身回去取剑。
忽然,余光中似有一抹跳动的红,在初升的日光之下,红的艳丽。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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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历2581年,魔族踏界,修界遂对魔界发起进攻。
同年十月,魔君谢长留突然出兵,转而攻打凉州。
凉州城城墙之上已然换好了新旗,城主谢独闲所在的谢家堡此刻也被铁甲魔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全身被缚,被迫跪在地上,面前翘脚坐着的是他那个早就失踪的便宜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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