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五娘迷上了读书,各式各样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拘泥于灵异神怪的话本,反而兴致勃勃要读起国子监的讲本。
这会儿,就趴在案桌上,纤手搅弄着书页,一直到页脚都有些卷边了也没翻过页。
五娘悄悄地瞟一眼一旁正认真的撰写着书稿的宋子钰,见他神色专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她泄了气一样,啪嗒一下趴在桌子上,白皙的脸蛋压在书页上,鼓着脸颇有些不高兴。
宋子钰自得了状元后,按惯例刚入朝第一年被安排进了翰林院当差,他精通经史,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破例入了国子监当老师,给那些个皇子公主,还有世家子弟讲课。
五娘掰着手指算,当朝九公主,太傅家的二小姐,还有宜阳县主……
都是正值芳龄,见了宋子钰便对着他暗送秋波,借向老师请教的名义,还会入府来拜见。
五娘气恼,以她的身份入国子监读书也是件小事,可她与宋子钰已经成婚,即使她还总是懒懒的不爱将发髻全部梳起,可成了婚便入不得国子监读书了。
平白长了辈分似的。
想起那日太傅家小姐来访,五娘恨的牙痒痒,好她个周秀秀,分明比她还大个几月呢!在她这儿装什么少女,娇声请教宋子钰不停的喊先生。
不说宋子钰微蹙了眉,冷淡了声要她有问题在授课时问就好,未得拜帖不要随意来府。
五娘也咽不下这口气,她一贯的娇横,此时看她矫揉造作,更是在一旁冷嘲热讽,“这也不会?不若多看几遍,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说的不好听,周秀秀登时就涨红了脸,反问道,“叶玉卿你说的倒轻巧,那劳烦你替我解答一下?”
五娘愣了一下,面上强撑着,嘴硬,“又有何难?”
宋子钰莞尔,随口答了几句,便出门请侍女送走了周秀秀,待他回来,五娘还坐在那生闷气,见他回来,“好大的架子,还要表哥亲自相送吗?”
这话都是醋味。
宋子钰笑一笑,知道她误会,手里端着的小碟子递到她面前,温声,“傻不傻,只是让侍女送走的,我去小厨房拿了些你爱吃的丹荔。”
五娘这才高兴些,凑过去搂着宋子钰的腰,脸蛋蹭蹭他腰腹,撒娇,“表哥,你在国子监教什么的,我也要学!教我!”
成婚月余,五娘还是粘人的紧,见了他便要贴着,不拘是拉着手还是抱着腰,总归是要挨在一块儿的,宋子钰心里喜欢,但还是时时脸红。
她柔软的脸颊贴着他腰腹,宋子钰不自在的避开,温声答应,搬了个小案几在自己的桌旁,又抽了册书籍给她,要她在一旁先简单通读一遍,若遇上看不懂再时刻问他。
五娘没看几眼,便趴下盯着他侧脸发呆。
宋子钰听到她叹气声,回神转过头看她一会,放下手中的笔绕到她身后,“怎么了?”
他以为她哪里看不懂,便俯下身来去看她面前的书页,修长的指尖点在其上,温热的呼吸也碰洒在五娘的耳边。
五娘睫羽上下闪了闪,轻声,“先生,我这儿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随手指了一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也学起国子监的学生称呼他先生。
宋子钰没听清,只能更低了身子,从身后圈抱住了五娘,去看她指的地方。
他扫一眼,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却感觉到五娘更紧的缩进他怀抱,随着她动作,臀儿轻蹭他下腹。
再看她神情,不再懒散的趴着,早已认真的看着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嗯?先生,怎么说?”
宋子钰抿唇,温声说了几句,叁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他抚了抚五娘的发顶,“听懂了吗?”
谁知道五娘偏头躲开他的手,正色,“先生,您讲话便讲话,做甚摸我的头,莫不是给每个学生都要这样以示鼓励?”
她兴致来了,演起学生。
宋子钰被她胡乱言语气笑,无奈摇摇头,但也配合的收回手,直起身子,“是我考虑不周。”
无趣。
五娘觉得他不上道,冲着他挤眉弄眼,小声比着口型,“配合我!!”
宋子钰莞尔,点点头。
五娘扯了笔在书上乱涂乱画,写的一手的簪花小楷,在书上写了几句诗。
她扬起笑脸来问他,冲着他招手,“先生过来瞧,五娘写的诗好不好?”
宋子钰嗯了一声,垂了眼看,看清以后、耳尖微红。
她在他的讲义上写淫诗!
今日是休沐,可明日还要用这讲义呢。
宋子钰有些头疼,便端起教书先生的架势,皱了皱眉,拿了戒尺敲敲她案几,“谁许你在讲义上乱涂乱画,这么不听话。”
五娘便仰起小脸,眼底隐含期待,“我偏要画,先生不服便罚我好了?”
她说完还要接着画,一边口中振振有词,“我这也是学诗呀,先生你瞧这句,写的多好。”
“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
宋子钰凝神去看,从身后搂住五娘的腰肢,有些不悦,“都是哪里学来的?”
怎么这些个诗词张口就来,自从成婚后,五娘在床第之间总缠着要他照着话本来和她缠绵,宋子钰便把她平日里那些个话本都收走了。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接着写,冷着声音,“该罚。”
宋子钰拿了戒尺不轻不重的在她手心打了两下。
五娘的手心浮了红。
她其实不怎么疼,但很快泪眼汪汪,“先生打我!”
她嘟着嘴,莹润的唇像是在邀人品尝。
宋子钰看了一瞬,眼底微黯,“嗯,罚你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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