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为一只雌虫怎么活下去呢?每天做最累最脏的打杂工作、还要时不时忍受雄虫的骚扰,或者你们会以为这是自己的荣幸,但我从来没觉得雌虫就应该接受雄虫的所有要求,这是不对的,雌虫也有自己的尊严。
我小时候跟雌父说过,自己想好好上学进入研究院工作,但那时候的我太天真,童话听多了就以为雌虫也能拥有梦想。
现在的我宁愿有只蛊虫钻进我脑子里,给我力量和勇气去反抗这些枷锁。
雌虫也是虫族,为什么就得是雄虫的附庸,明明雌虫才拥有精神力、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坚毅的性格品质,怎么我们却变成了最底层。
雄虫在我眼里就是脆弱还是没有精神力的废物(我从小就这么认为的),即便他们数量少,但过了这么几百年安生日子,雄虫也不是珍稀到快要灭绝了吧。
甚至这些年他们的数量增加了十几倍,但怎么还老是拿严苛到极致的雄虫保护守则说话呢?在雄虫艰难的时候,雌虫虫皇颁布了雄虫保护守则,那现在雌虫呢?
谁有把雌虫当过虫子吗?就连雌虫也是,你们仔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谁尊重过你?
我想成为研究员,但我现在只能在研究院附近的马路上当清洁虫。我的梦想触手可及,但却永远无法实现,因为雌虫无法进入大学,也无法深造学习,我们只配活在最底层,当好雄虫的各种工具。
希望明天醒来,我的脑子里能有一只蛊虫,让我最后疯狂一次,就算被送进荒星处死我也无怨无悔,即便幸运没去荒星,我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篇帖子的传播速度之快足以让许多雄虫也看见这一大段自述,但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匆匆瞥了几眼,毕竟比起看网上一只雌虫发癫,不如好好调\\教调|教自己最近新带回来的几只雌奴,反正那些军雌永远会冲在他们前面。
他们可是最尊贵的雌虫。
归海凛当然也看到了这篇帖子,他仔细地翻过每一条回复,除了最开始有几只雌虫维护雄虫,说虫族的繁衍需要雄虫,所以保护他们没什么不对之外,其他的雌虫都自发地分享起了自己的梦想和故事。
“我想成为作家,但出版商只会收雄虫的投稿……”
“我想当个舞蹈演员(五大三粗不好看也想当的那种),但雌虫老师只会教我们怎么张开腿怎么练柔韧性……”
“我想当话剧演员,但所有试镜的地方看到雌虫两个字就把我的简历打了回来……”
“我想当歌手,但每家唱片公司都说我的声音又粗又难听,可明明听过我唱歌的所有虫子都会夸我,偶尔当个流浪歌手也能收获不少星币……但所有唱片公司只会签雄虫,即便他们唱的不怎么好听……”
“我的雌父也是这么离开我的,我好想雌父……”
……
归海凛不知道写下这些东西的雌虫现在有何感想,但他深深觉得。自己若是也生在这虫族世界成为一只雌虫,或许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在过去几百年的修炼中他也没少拯救普通人的生命,甚至救过许多朝代的命数。
活在人间的每一个人,或许很难一飞冲天,但多半律令条例都在慢慢健全,那些皇帝也为的是人民安康,能将国家发展的繁荣富强而不断努力着。
那些普通人也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去私塾受教育、无论男女都能跟着师父学些手艺开个糊口的小店、还能选择进入那些修仙的派别做个散仙快意人生……
但这里的雌虫却被牢牢锁在一个牢笼里,不仅身体上满是枷锁,就连思想上也被强制带上了锁扣,那些雄虫在几百年来让雌虫们时刻以雄虫保护守则为主,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价值。
这一晚上他睡得不太安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眉头还紧紧地皱在一起。
巴布罗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下达了新的命令,“昨晚那篇帖子你们应该也看见了,查过对方IP后发现地址不在帝国境内,所以合理怀疑那是异形虫的另一种操控手段。”
军雌们脸上的表情其实都不太好,他们基本都看了那个帖子,心里是有些不甘的,但听巴布罗这么说突然就有些隐秘的开心,或许这就是他们能过上的最好的生活了?
“德兰上将让我们继续驻守在十三区严防下一轮动乱,昨天抓住的那两只虫子还什么都没供出来,我继续留在这里审讯。”
“你们吃完饭后带着自己的搭档,继续去昨天的街区警戒。”
说完,他扫视了坐的板直的军雌们一眼,不自觉地沉着语气说:“我希望你们好好回忆回忆自己进入第三军团前所念过的誓言,去吧。”
“是!上校。”
军雌们鱼贯而出,各自带着装备走向了出口。
归海凛和兰尼萨又回到了昨天那条街道,原本昨天还有些商店开着门,但今天一看所有商铺都关了门,而且街道上每隔几米就有一只警虫,端着枪四处搜寻着可疑虫族。
这一天他和兰尼萨将整个街区巡视了五六遍,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虫子,而且异形虫的特征也不清楚,就更难找了。
本来他是顺着昨天那只罩黑袍的雌虫搜寻的,但整片街区确实是一只穿袍子的雌虫都没有。
于是他们俩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到营地,一回去听着别的军雌们汇报的时候才知道,整个十三区今天确实是一点儿其他动静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