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偷偷看着自家儿子的岑家父母,乐的快要笑傻了,自己被折磨惯了,偶然看到他把别人弄得这么无力也是趣事。
“老岑你看着孩子,还真是一点没变。”江苜捂嘴轻笑,眼底却又泪水在泛光。
“会好的,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岑父搂住妻子,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妻子。
是啊!已经好很多了,曾经他们以为这孩子会困自己一辈子,后来他还不是好些了……
也许不知情的人只会误以为他们惯着孩子,可知情的人却能深刻感觉话中的深意和悲伤。可是知道真相的又有几个人?实话说,整个妖族都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所以,整个妖族都觉得自家小殿下皮,妖王夫妇更是宠着不管可谁知道夫妇两内心的又何尝希望这样?而被他们议论的小殿下本人,又何尝真的希望自己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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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望舒:大意了,我居然以为他是等我等睡着的。
岑未茗:没错呀,我是等你等睡着的呀!
姜望舒:……
岑未茗:??
我:大宝贝要点脸吧!(捂脸)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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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岑未茗做梦了 ,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久到他还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长久以来他的梦境都是白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知不着。可今天这个梦却和往常不太一样,它不是白雾蒙蒙的一片,他是有内容的。
梦里出现了很多从没有出现的画面,慈祥的父母、陌生的房子、还有一个看不清人脸的男子……
他隐约觉得,父母似乎和自己记忆里的模样不太一样,这副慈祥模样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在他父母脸上,他们对自己一向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哪里会像梦中一样这样温柔的对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在他所有的记忆里父母对他早就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了,甚至可以说是放纵了。因为知道他受不了,知道他现在的心理状态该如何应付,为人父母何至于卑微至此?
可这些他都不知道,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知道。
岑未茗伸手想要触碰梦境里的人还有事,可他还没来得及接触到梦里的一切,它们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在他眼前化成了灰烬。而他只能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哭泣、嘶喊,可始终无法挽回一切,最后把自己困在了这无法完结的噩梦里……
翌日,姜望舒出门前特意敲了一下他的门想交代一些事儿,可是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股莫名而来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他连忙翻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来开门,门是打开了可里面的画面却是那么刺眼。
岑未茗僵直的坐在床上,床被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身上,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像是一副死人样,那双灵动的眼睛如今空洞无神的望向窗外。开门的声也没能惊动他,他始终盯着窗外,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再看着他似的,精神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中。
“小妖怪?”姜望舒试探着拍他,试图将他从魇中唤醒。
床上的人回过了头,眼底是浓浓的惧意,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只要有手伸上来他就打,怎么也不让人靠近。
“别过来!!我求你了,别过来!”房间里是撕心裂肺的叫声。
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岑未茗的状态不对,那他的心理学算白学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人抱住的时候,整个人狼狈不堪,手上都是斑驳刺眼的青紫痕迹。
偏偏怀中的人还不安分的挣扎,把人用力按住又在不停的在扯伤口,脸黑的不行。
过了许久,怀里的人才安分下来,给了他松一口气的时间,随后不敢耽误的开车向医院过去。
人来人往的医院长廊,姜望舒看着手上的诊断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据主治医生说这还不是临时患病的,而是陈年老疾了,一直没治好。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一种因为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后,产生的心理疾病。患者常常通过遗忘经历来慢慢治愈自己,效果十分之差,往往会因为受到刺激而再度发病,因为他们不敢通过更直接的方式来治疗自己。
陈年老疾,父母双全他怎么会患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世上还知道真相的怕是只有小妖怪的父母了。
姜望舒一直觉得这小妖怪的父母佛的有些不对劲,能把孩子宠成这样的父母还真没几个。如今想来,怕是知道这娃的情况,不敢逼他太紧,也不敢让他想起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姜望舒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经历了怎样样的惨痛病情才会这么严重?他家中明明没有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为何会突然激起应激反应?
可这些,他不会再有机会问了。一来岑未茗的状态不允许,二来岑未茗清醒过来后只会忘记更多。没有人会去主动揭自己的伤口,更何况是逃避了这么多年的岑未茗本人。
将报告叠进口袋,姜望舒向病房的反方向走了过去,准备去买份白米粥,病着也不能不吃饭。
他提着粥回到病房的时候,岑未茗已经睡醒了,正盯着窗外的蓝天发呆,也不知道已经盯着看多久了。
听见开门声他回了头,看见姜望舒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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