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郑将军说,最多只能让幸存者再睡一个寒冷觉。”
闻言,杨奕钦轻叹一声。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亮而通彻,眸中笑意爽朗干净:“我懂了,我会帮忙。”
封霖开口:“我也是。”
“那就麻烦你们了,还有别的任务要忙,就先走了。”李江露出感谢的笑,“你们忙完自己的事,就去广播室直接找到元叔。还有,一定记得穿厚点,外面天冷得很。”
杨奕钦点头:“好的,再见。”
两人再次目送李江离开。
他们将李江送来的早餐吃掉,又将火炉上慢慢煮热的粥拿下来,放到地上,准备晚上回来再食用。然后把炉子的圆铁盖重新盖上,又把下面的出风口堵住——这样一来,火炉里的蜂窝煤就会燃烧得特别缓慢,不会浪费煤炭资源,还能留存火种。
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
外面的风雪丝毫没有停止的预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而下,模糊了眼前的树木和庭院。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后院的积雪就增高了几公分,厚实得像一块块雪白色的方砖。
如果不是客厅到院子之前有两级台阶,形成了三四十公分的落差,恐怕客厅的门已经被埋住了。
不过也就当下还能庆幸了。
大雪这么一直落下去,雪层淹没门框不过是迟早的事。而且屋内温度高于屋外,没过门框的雪会逐渐融化,最终在寒风和冷空气的侵蚀下,凝结成冰。
等到那个时候,客厅玻璃门的开合会变得十分艰难。时间久了,还会遭受到一定程度的毁坏。
想到这里,杨奕钦决定先将门帘装上,再谈出门的事。他从仓库里找出一块毯子,又拿出了针线和棉花,开始现场缝制门帘。
封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目光疑惑地看向他手中的针线。
杨奕钦笑着问他:“想试试吗?”
“好。”封霖颔首,“我来缝门帘的另一半。”
杨奕钦便将其中一分针线递给了他,然后详细解说:“把这两块薄毯缝到一块,然后塞进去一点棉花就行。”
封霖面色认真,按照步骤一点点缝制门帘,动作分外生疏。
杨奕钦缝针的手艺一般,但比封霖要好很多,针脚称得上整整齐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老家的村子里有一位擅长针线活的老奶奶,儿时他贪玩又好奇,经常会旁观奶奶缝虎头鞋,一看就是半天。
看得多了,只需摸索一会儿,就能上手。
缝制好后,他们便合力将门帘挂上。
两人做好这一切,其实只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最后,他们将桌子上的工具都收拢到工具包中,一人拎起一个沉甸甸的背包,准备前往监狱执行这次的临时任务。
只看后院的暴雪还是不够直观,外面的风雪比他们想象中更大一些。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抬头看向白茫茫一片的天际。
荒地上同样覆盖着皑皑的白雪,还没来得及完全枯黄的青草被齐头掩埋,看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等到大雪初停,冰消雪融,它们将彻底失去生机,等待来年的春天。
杨奕钦和封霖没有撑伞,他们穿着从基地换来的战靴,踏进几公分厚的雪层,一步一个脚印朝监狱走去。
“咯吱——”
“咯吱——”
鞋底踩踏雪层的声音传入耳中。
杨奕钦回望他们走过的路,毫不意外地看到两人的脚印转眼就被一层薄薄的冰雪覆盖,越是远离他们的脚印,在风雪中消失的速度就越快,仿佛在遮掩他们来过的痕迹。
茫茫大雪中的小区,每一幢建筑看起来都有些不太真切。
杨奕钦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去。
从小区到监狱的那条通道,有人撒了融雪的盐,除了有点湿哒哒,这条路走起来不算艰难。他们抵达监狱区域的时候,发现监狱的主要行动动线也都撒了盐,被军人们清理出可以经过的路。
操场上能看到许多冒雪行走的军人,他们正一趟一趟地往小车上搬运煤资源和火炉子。
两人没有停歇,一路快步走到了广播室。
穿得厚实的老元一看到他们,立刻打招呼说:“你们来了,快进来!外面雪大!”
杨奕钦和封霖依言进入了广播室。
进来之后,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说外面“雪”大,而不是外面“风”大,因为广播室内和室外的温度相差无几,甚至比室外还要冷一点。
杨奕钦问:“元叔,你这里怎么不烧火炉?”
“先紧着给最需要的人。”老元搓了搓手,继续说,“不过小李去拿铁的水盆了,一会儿可以直接烧火盆,反正广播室的门窗不会关,不用担心二氧化碳中毒。”
闲聊间,杨奕钦和封霖将手里的工具放在了桌面上。
老元伸手扒拉了一下,笑问:“自备工具?”
“一部分,我习惯做好完全的准备。”杨奕钦说,“总不能要用的时候再临时找。”
“可以可以。”老元十分赞同地摸了把胡子,然后递给他们一张A4纸,“你们就配合李江的队伍,把现有的火炉给名单上的人安装好。任务结束之后,再来找我一趟,我给你们第二批火炉和名单。”
杨奕钦接过了A4纸,看了眼名单上的楼栋号,发现除了几个特别标注的监舍,剩下的都是小区那边的住户。小区的住户基本就是按照楼栋,一户一户为幸存者进行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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