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主眼疾手快,结印开阵挡住了恶虎凶猛一击,逼退的□□沾着血从动荡不清的结界中飞扑而来,黄长老逢时击出一道隐秘的掌风,正好让那禅镰宗的弟子肩部中伤!
“姓江的,你敢伤我爱徒!我禅镰宗与你势不两立!”
嘶吼落定,兵刃相向。
照月剑光影一横,半神剑君的杀意迅速在落下一道深堑,像是割裂苍穹,将修真界一分为二。
七大宗门顿时一渗,先前蓄势待发的锐气骤然被折损七成。
“淮御!你是不是要助纣为虐?”
“你是一人能抵万人,但若我们七大宗门的高手联合,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淮御剑君,让路!”
照月映日,淮御剑君立与云巅之上,神色漠然:“废话少说,动手。”
话音刚落,天边忽然落下一道惊雷,煞气迅速从雷电消弭处开始蔓延,随后一抹带着死气与浓烈煞气裹卷而来。
暗色红布裹卷双眼,那人影如挥落的黑血一滩,抽剑而来。
剑刃交锋的一瞬,淮御眉头紧蹙。
这竟是与云谏一模一样的剑式!
第62章
天下第一的淮御剑君竟然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剑修打得有来有回, 这话若是之前说出口,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当笑话来看。
可当这幅场景当真出现在眼前时,众人除了震撼, 无以复加。
层云密布不见天日, 唯有落雷不断, 像无端天谴, 昭示着仙界剑君所遇劲敌。
霹雳剑意横断苍穹, 威压之下仿若周天星辰都被劈出裂痕,淅沥沥的雨声渐次而落,立在山巅的众人先前以为是暴雨将至,却没想到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血!”
血煞之气缓缓笼罩, 天柱倾塌, 山海皆倾。
在元星宫外布守聚灵阵的弟子望着眼前的景象,目眦尽裂:“……天, 天裂了!”
极强的威压骤然落凡,七大宗门的弟子不少被漫天的剑意逼得抬不起头。
“……那人一身魔气,是魔吧?”层云之下,终于有人窥见一丝天貌, 惴惴不安道。
“你胡说什么?”何天师冷声打断,强装镇定地反驳, “魔界的人怎么可能这时候……这不就说得像勾结魔修的是我们了吗!”
“可, 可那是淮御剑君啊!”另一弟子说,“周天裂变,魔界来势汹汹……现,现在我们当是去帮忙吧?”
人心动摇之际, 黄长老一抬衣袖:“你能看到魔界倾巢而出围剿淮御剑君, 为什么就不能想到, 或许这是元星宫引起众怒,三界难平?”
此言一出,七大宗门,上千位得道修士愕然。
薛亭柏冷声一哼:“是啊,万一是元星宫跟冕安与虎谋皮,却遭到反噬呢?”
将过错推给别人,总比自己认错要轻松,当即有人跟声:“说得对,这修真界苦魔道与元星宫久矣!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天星辰扭转崩裂,冕安的灵脉动荡溃败。
虞瞳感受到脚下山崩般的颤动,连忙凑到盛怀昭身侧:“怎,怎么了?我们不会是被三界围攻,要被肃清吧?”
盛怀昭抬手轻落到他的手腕:“别怕。”
这句话说来也就安慰一下小狐狸,毕竟他先前所说已然将事实概括出来。
他们就是被围攻清剿了。
“师父……居然落了下风?”谢缙奕难以置信,覆手凝出观天镜,看到的却是苦战不休的元星宫众人。
天上有人牵制住了淮御剑君?
系统仍是毫无动静,盛怀昭即便当下想进一步看清天上是什么情况也无法。
而且因周天裂变,处于灵脉之上的冕安仙岛正因灵气的溃散而逐渐崩裂,固守百年的宗门大阵也缓缓出现了裂痕。
“我竟然没想到,有朝一日冕安能被人以如此阴狠行径讨伐!”江尘纤脸色愈发沉冷,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抬手招来一名弟子,“去将夫人跟菀珠离开冕安,我……”
紫曜剑倏然抬到跟前,拦住了江尘纤后半截话,谢缙奕嗓音极低:“有我,你带怀昭他们一同离开。”
江尘纤微怔,愠怒道:“我才是冕安的少主!现在在外应敌的是我爹,冕安偌大一座仙岛……”
“江尘纤。”谢缙奕按住他的肩膀,“此去无论胜败,日后元星宫当是与三界为敌,你还有一座城要护,不可失了民心。”
盛怀昭垂下眼,如今所谓的“三界”才是被人三言两语挑拨教唆的乌合之众,元星宫与三界为敌,冕安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可凡人与修士尚隔着天堑,他们能触及到的所谓真相早已被七大宗门搅得浑浊一片,一生短暂,只求今朝的人哪里想要什么答案,要的只是太平。
若七大宗门能给予他们需要的“太平”,能平顶天下动乱,能救他们于水火,那黑的便是白的。
云谏将盛怀昭的表情尽收眼底,沉色的眼瞳中晕开深意,他抬起剑:“江少主。”
盛怀昭思绪稍断,缓缓抬起视线。
云谏淡声道:“怀昭就交给你了。”
“云谏。”他回过神时,另一只手已经贴落到云谏的手背上。
他要将自己交给江尘纤,言下之意便是要与谢缙奕一同出战。
云谏顺着他的指节轻压,盛怀昭感受到一阵淡淡的灵气充盈入血脉里,像是另一种交错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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