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义握了握拳:“宋显有这样的父亲,真让人感到悲哀。“
陆舟却道:“但宋昱有这样的父亲,却又很幸运。”
王自清咂摸着他的话:“听你这意思,你似乎确定宋昱一定参与其中了。”
陆舟理了理衣袖,眼帘低垂,他道:“我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我会找到证据尽快了结此案的。我爹娘还有李祖母他们都等着我和师兄回家过年呢。”
王自清掐指一算,忍不住拍了下脑门,紧忙吩咐小厮:“速去城门口守着,算算日子夫人他们今日便要到了,若不见我派人去接,夫人必要恼我了。”
小厮忙道:“大人放心,王管家早早就去城门口等着了。”
王自清这才长吁口气,回头冲陆舟二人拱拱手:“见笑见笑。夫人此行带了些家乡特产,回头二位也拿上一些。”
陆舟和江子义忙回礼道:“多谢王大人了。”
从提刑司衙门出来天已经有些晚了,江子义道:“我得去给我娘买药,今日恐怕来不及将衣裳还给叙白了。劳请宴舟替我说一声,明日子义必将衣物归还。”
陆舟道:“江学兄客气了,伯母近来身体有恙,倒是辛苦江学兄了。改日我和师兄弟去看看伯母,江学兄万勿推辞啊。”
江子义笑着说:“我高兴还来不及。上一次你们来我家,我娘可高兴了。她还跟我夸你了,说四郎这孩子懂事儿还贴心。”
陆舟挠挠头,大言不惭道:“我一向都很招人稀罕的。”
江子义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在前面巷口分开,陆舟想了想,拐去小食街买了吊炉肉饼和梨汤。
到家时院子里静悄悄的,袁叙白在房里做功课,陆舟敲开窗把肉饼和梨汤递了过去。袁叙白叼着肉饼,双手接过汤,呜呜呜的说:“谢师兄!”然后又低头补功课去了。
紧跟着到了李云璟的房间,陆舟犹犹豫豫有些不大想进去。他似乎已经想到师兄会用什么眼神看他了。
许是闻到了肉味儿,还不等陆舟敲门,李云璟已经啪的把门打开了。探出一颗脑袋,眨着通红的眼睛说:“我正想吃肉饼呢!”
陆舟忙把东西递过去,顺势跟着进了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师兄眼睛怎么红了。”
李云璟咬了口肉饼,指着床上扣着的书说:“被别人的爱情感动了。”
陆舟:……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李云璟,问:“师兄,看懂了?”
李云璟听他这么一问,差点儿没给肉饼噎死,他紧忙灌了口梨汤,用谴责的小眼神看了眼陆舟,道:“你师兄是傻子么!历来也有断袖之说,只是多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罢了,倒还从未见过书中这样的感情呢。”
他反过来又问陆舟:“我说师弟你小小年纪,怎么突然看起这种书了?”
陆舟歪了下头:“哦,随便翻出来了,我也没想到是这种……”
李云璟“哦”了一声,又咬了口肉饼,和陆舟说:“那你接着看吧,我都看完了,还真挺好看的。”
陆舟嘬了下牙花子,有些纠结的问李云璟:“师兄不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李云璟眼睛瞪的溜圆,见师弟认真的看他,便暂时将肉饼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起初是有些奇怪的,只是看着看着便觉他们也挺不容易的。有句词说的多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他们没有作奸犯科,没有祸国殃民,只是两个男子互生情愫便许诺相偕到老,而他们也一直坚守诺言,为这份感情不屈不挠……再说了,不就是杜撰的话本么,又不是真的。话本里光怪陆离,什么没有,看个热闹呗!”
陆舟撇了下眼:“那师兄还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李云璟:“……我这是共情!”他叹了口气,道:“谁让我内心柔软,侠骨柔情呢。”
陆舟:“肉饼都堵不上师兄的嘴了么!”
李云璟:……
陆舟从袋子里抽出一个肉饼叼在嘴里,然后去李云璟的书桌上拿了纸笔过来。他把案发以来自己想到的所有点都在纸上标记出来。
李云璟探头过去,就见他在纸上写了一串名字:“……宋显,宋昱,吴槐,焦明,尹氏……咦?还有吴树?你见过他?”
陆舟摇头:“但我总觉得这个人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他和尹氏赌坊有关,而尹氏赌坊又是宋昱舅家的产业,目前由他打理。吴槐的手稿也是被尹氏赌坊的人给抄走了……”
李云璟大概明白陆舟的想法了,他又问:“你不是有指纹系统么,对了,把吴槐的匕首拿过来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陆舟就道:“那匕首经过太多人的手了,上面的指纹很繁杂。而且我们还得想办法拿到宋昱的指纹才行。”
他叹道:“这毕竟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是顺应那个时代而诞生的。我或许可以用它来参考,但它却并不适用于我们这个时代。难道没有指纹系统我们就没办法办案了么?当然不是,王提刑也一样办了很多大案。我以后不会再用指纹系统了,我会用自己的方法破案的。”
李云璟竖起大拇指:“师弟威武!”
陆舟略有些矜持的抬了抬下巴。
七七幽幽道:“你就抠吧!”
陆舟:……瞎说什么大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