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道是。
“你们是哪里人?”
“汉州德阳人士。”
赵崇裕眉梢一挑,进而又问:“不知公子名讳。”
“陆舟,字宴舟。”
赵崇裕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未曾见到荀先生,倒在这样的境况下同他的几位弟子遇上了。那么这位个头略高的想必就是袁均的侄子袁叙白了。他们要找的师兄应该就是荀先生的二弟子李云璟。
他本欲再聊些什么,可见陆舟眉眼间尽是焦急神色,说话也带着几分敷衍之意。知道他惦记走散的师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羡慕之意。
走到之前戏猴的地方时,巡城司的人已经将这里围起来了,伤者都被抬到就近的医馆医治,百姓们心有余悸,大多都散了,这里倒没什么人。
“青叔!”陆舟高声喊道。
项冬青闻声过去,当先便看到赵崇裕,谁让这人身上气场太强大,实在很难让人注意不到他。尤其是那张同李云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更是让项冬青心头巨震。
他眉头紧蹙:“这人不是我家少爷。“
陆舟道:“我们知道,这是大头慌乱间拉错了人。我们就是过来寻师兄的。”
项冬青道:“这附近我找遍了,没见着人。”
陆舟蹙着眉头环顾四周,道:“我们昨日才来的京城,师兄根本还没记住家里住的地方呢,他自己也找不回去。对了青叔,你可知陈留县衙在何处?”
项冬青点点头:“离此处稍有些距离,不过我们有马车。”
陆舟就道:“小时候师兄走丢过一次,后来我就和师兄约定,若以后再有走丢的情况出现,如若找不到家,就去当地府衙等着。陈留县是京城的郭县,我们既然在此处找不到师兄,不如去那里等等看。”
项冬青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赵崇裕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张尚庆,不由蹙起眉头。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陆舟走了。他道:“我没有看到我的长随,我又不知道自己住在何处,既然你的师弟拉错了人,总得给本公子一个说法。”
袁叙白:……这是要碰瓷儿?
陆舟道:“公子想要什么说法?”
赵崇裕说:“如若找不到我的长随,我希望您可以让我借宿一晚。”
项冬青审视着他,心底愈发狐疑起来。这公子来路不明,又顶着一张同自家少爷七八分像的脸,实在蹊跷。
他看了眼陆舟,见陆舟也在打量这人,心道这小子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似的,且由他决定吧。
陆舟道:“好。”
赵崇裕松了口气。与其自己在外头乱晃,还不如跟着他们回家。若能见到荀先生,自可由他知会伏太师。他便可顺利回宫了。只盼着张尚庆能机灵些,莫将此事闹大。但转念一想,闹大又如何呢……
此时的张尚庆愁的头发都白了。那猴子冲进来时,他明明将皇上护的好好的。那会儿禁军在外围,根本冲不进来。他本来已经要带着皇上同禁军汇合了,也不知打哪儿冲进来个傻小子,二话不说就把皇上给拉走了!
他急的跳脚,禁军统领崔孝礼也愁的不轻。直到有禁军护卫把人请回来,张尚庆才准备把这口气松下去。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呢,又蹭的提了上去:“这哪里是皇……黄公子呀!”
转而心头就是一震,京城之内竟有人同皇帝如此相似!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张尚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崔孝礼也瞪圆了那双虎眼,虽然他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但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
张尚庆看了眼天色,愈发焦急了。
他低声对崔孝礼道:“皇上这次是悄悄离宫,我们决不能将事情闹大,否则刘太后抓住这个把柄,必要将事态扩大,徒惹满朝文武对皇上不满。眼下天色已晚,宫门已快落钥,我们必须得赶在这之前回到皇宫。崔大人,外头的事儿交给你了,无论如何务必寻回皇上。至于这个和皇上长得很像的人,且先由我带回去。他的身份要先核实一遍。”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崔孝礼道:“张大人放心,时间紧迫,我分一小队人护送大人先回宫中,无论如何要先稳住宫里头。”
张尚庆也冲崔孝礼拱手道:“事态紧迫,有劳崔大人了。”
当时李云璟急着找陆舟,被禁军找上来时他心里慌慌的,但这几个人见着他特恭敬。他以为是师弟找不见他就报官了,便跟着他们来了。只是无论自己问什么,这些人都答非所问,反倒是态度愈发谦卑了。他心里头也狐疑着呢。直到张尚庆要把他带走,他才察觉到什么不对。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师弟找来的人,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找师弟!”
张尚庆可没工夫跟李云璟闲聊,递了个眼神给崔孝礼,连拖带拽的将人押上马车。一上车便叫崔孝礼给打晕了过去……
这边陆舟已经在陈留县衙门口等了许久,直到衙门的人都下了衙也没见着李云璟的影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舟心里愈发急了。
项冬青也急呀。少爷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
“青叔,如果找不到师兄,可以报官么?”
项冬青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我要先给我家三爷写信。”
袁叙白惊道:“我的青叔,人都不见了,现在就该趁早报官的呀。等你写信收信一个来回,人都凉……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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