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娘子一时有些糊涂:“娘,新知县如何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已经说给贾家了么。”
罗夫人哼了一声:“那贾家忒不诚心,一桩婚事反复拖延,拿我们罗家当什么了!不过他们不想做亲家了也好,娘瞧着新知县比贾家公子可出息多了。家世不差,还是探花郎。听你爹说样貌更是一顶一的好!”
罗大娘子急道:“娘,贾家那事儿不是还没定么,现如今整个平县都知道咱们两家做亲了,我若是,若是和知县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我,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罗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额头,道:“我就知道你还惦记贾家那小子,可你看这婚事上他可尽心了?你以为现在咱们家名声就好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那贾家忒不地道。若是你能嫁给新知县,那才是扬眉吐气了呢!”
正说着,隔壁门开了,罗夫人忙替罗大娘子理了理头发,低声道:“你见了就知道了,娘还能坑你不成!”
罗大娘子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罗夫人推搡出去,迎面正好撞上从隔壁出来的陆舟。罗夫人当时瞧见便很是满意,笑着招呼道:“呀,老爷,您怎么在这儿呢。”眼睛却是不错眼儿的瞧陆舟。
罗用还不知道这婆娘打的什么主意么,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不过想起手里这宝石,竟然也动了些心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的应了一声:“陪知县大人吃饭。”
罗大娘子始终垂着头,余光倒是瞥见陆舟了,心里也惊叹这人着实英俊。不过那又怎样,英俊的人多了,他又不是贾家哥哥。
倒是荣四瞧见罗大娘子,笑嘻嘻的说:“呦,罗家侄女儿见了荣四叔怎不招呼一声呀。”
罗用心里一咯噔,忙往前一步,挡住荣四的视线,冲罗夫人使了个眼色,道:“吃完了?吃完就回家去吧。”
罗夫人暗暗瞪了眼荣四,拉着罗大娘子走了。
罗用扭头冲陆舟拱手致歉:“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不知妻女也在此处,冲撞了大人,还忘大人见谅。”
陆舟不在意的摆摆手:“酒楼大门开,迎八方来客。得意楼又是平县叫得上名号的酒楼,环境优雅,夫人和令千金来此用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罗老爷不必拘礼。时候也不早了,本官衙门还有公务处理,就先告辞了。”
贾斌和荣四也忙拱手道:“知县大人慢走,改日再请大人吃茶。”
陆舟也笑着拱手回了一礼,转身拎着袍子下楼了。
上了马车,李云璟笑意瞬间落下,冷冷道:“这荣四是个祸害!”
陆舟想起荣四看自己那眼神也忍不住一阵恶寒,他道:“荣四好色。他连罗家大娘子的主意都打,忒没品。荣四是荣兴镖局平县分号的主事,三哥这些年一直在查荣兴镖局,我们这两日查账也查了不少疑处,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深入查下去。”
李云璟点了点头,用少有的严肃语气道:“荣四必除。”
……
德禄就着烛光打量手里的宝石,忍不住啧啧称奇:“这究竟是什么宝贝?简直闻所未闻。你瞧这上头的字儿,不像是刻上去的,更不可能是描画上去的。瞧着好像长在宝石里头一样,实在匪夷所思。”
荣四敲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那陆知县一拿便拿出三个,而且我瞧他发冠上嵌着的比这个还要好。你不是说陆知县本是贫户出身么?怎么有这么多宝贝,不会是他那边关的三哥陆祥贪了军饷吧。”
德禄觑他一眼,道:“这话说的你自己信?”
荣四叹了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杨家军的确是块硬骨头,军纪严明呐。”
德禄眯起眼睛:“这东西可否借我一用,我想给我家主子瞧瞧,也许他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荣四立马跳起来夺过宝石,冷笑道:“入了你家主子手的东西还能要的回来?这稀罕物件你想都别想。回头我让人画下来给你。”
德禄:“那画的跟实物能一样么!”
荣四瞪他:“那不画了!你写信自个说吧!”
德禄:“算了算了,你还是画吧。”
荣四:……
陆舟下了死命令不许罗家人来探视何峰,罗夫人又为着罗大娘子的事儿操心。虽然也惦记这个弟弟吧,但她想的是若能同知县大人做了亲,她弟弟兴许也就没事儿了。因此何家人找上来的时候,她也悄悄透了些意思。何家人这才没闹起来。罗用还觉得惊奇。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家夫人用陆知县当幌子,恐怕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何峰在牢里作了几天就没力气作了,老老实实的吃牢饭,只是还是不肯死心,想着家里人一定能想办法把他捞出去的。
不过陆舟也让衙役们有意无意的透消息,就说上头已经要把何峰押解入京了,罗家何家在京里又没什么靠山,已经打算放弃何峰了。这话一开始说何峰可能还不信,但架不住天天有人说呀!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何峰也就信了。因此这几日他都在琢磨着如何能让自己在平县多留些时日。只要不进京,家里总会想到办法的。
于是陆舟忙了几天之后,突然有衙役来报,说是何峰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和知县大人禀报。
陆舟嘀咕了一句,抽空去了趟平县大牢。
说起来自打当了平县知县,他还没来过大牢呢。他把何峰抓了,直接就将人丢进大牢也没怎么去管,一直忙着前头的事儿了。这会儿来了自家大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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