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游间,忽听“叮”的一声提示,七七道:“结果已出,经过系统多方位比对,宿主提供的标本与母猪的生物样本重合率极高,系统判定此标本为母猪肉样本,而且已经严重腐烂。”
陆舟点了点头,他想他大概知道宇文睿被杀的经过了。
他吊着手臂慢吞吞的站起身,刚要开口,就见封四带着人回来了。他进屋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眼那坨肉。
陆舟随口道:“告诉大家不用怕,这不过是坨猪肉罢了。”
封四忽地瞪圆了眼睛,磕磕绊绊道:“猪,猪肉?真是猪肉?!”
陆舟“啊”了一声:“怎么?”
封四抿了下嘴角,然后道:“属下本来想说没有什么发现,可大人说这是猪肉,属下就想到弟兄们清理翠玉轩时发现了烂掉的猪头和猪蹄。本来属下还觉得奇怪,翠玉轩是茶楼又不是酒楼,怎么会有这东西,后来想也许是掌柜自个吃的,便也没在意。”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大人是怎么断定这是猪肉的?”
陆舟含糊道:“我从小就看我爹杀猪,被我送走的猪怎么也得有千八百头吧。”
封四:……
他干巴巴道:“大人村子里的村民生活可挺富裕。”
陆舟:“还行吧。”
封四又问:“大人,这猪肉可要抬回衙门?”
陆舟想到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蛊惑百姓,若是自己抬着猪肉回去难免又惹人念叨,遂摇摇头:“夜里我使人来拿,你把猪头猪蹄一并拿过来放好便是。”
封四拱手应是。
……
“你能确定吴二郎不是杀人凶手?”张尚庆特有的声线带着一丝颤音:“你知道凶手是谁?”
陆舟叹了口气:“不知。不过就现场的情况来看,吴二郎的确不是杀人凶手。”
“这怎么说?因为那坨猪肉?”
陆舟点点头:“依我推测,吴二郎的确有杀人之心,他隔着纱帐看见宇文睿在睡觉,也许那并不是宇文睿,而是一头盖着宇文睿衣服的猪。但他生了杀人的心思,又因为没有杀过人而感到恐惧。所以神情恍惚之下,也可能在某种外界因素的刺激下,他没有意识的隔着纱帐刺中了“宇文睿”,之所以感到有温热的鲜血喷溅,是因为在猪肉的上层铺了血囊。事后他看到宇文睿的尸体,再加上所有人都在指认他是凶手,他就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认为果真是自己杀了宇文睿。”
张尚庆瞠目结舌:“这,这也太玄乎了吧!”
陆舟道:“很多案子看似不合情理,但又的确合乎事实逻辑。”
张尚庆道:“我只是觉得才七岁的孩子,竟就有了杀人的心思……”
陆舟想起当日吴二郎向他承认杀人时的神情,也不由叹道:“这孩子若好好引导,仅凭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胆气,日后兴许还能成就一番事业。若误入歧途,只怕会为祸一方。”
张尚庆也就是感慨两句,他可没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孩子如何。他道:“那合着你今儿去翠玉轩也没找到切实的证据呀,一切还是全靠推理,这可没法跟北晋交代呀。”
陆舟道:“事到如今张大人还看不出么?”
“看出什么?”
陆舟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局。不管我们手中是否有证据,我们都是被动的一方。试想一下,北晋皇子因亵渎娈童被杀,死后还被人剪了命根子成了残缺之人。加之他又是北晋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如此死状,可谓奇耻大辱。”
“孙公公那封信已经传回北晋国内,张大人消息灵通,想必也知晓北晋国内已隐隐有了风声,北晋皇室正试图将传言压下。听闻北晋皇帝十分震怒。就算北晋勉强与我们达成合作,这件事也必定会成为横在两国的一根刺,说不准什么时候被翻出来,扎你一把。”
“那合着咱们还什么都做不了了?”张尚庆有些忧愁。
陆舟就道:“强兵富国,强国富民。”
张尚庆:……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咱们皇上一直都在这样做,可这又不是一时半刻就做的成的。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安抚北晋。”
陆舟道:“于北晋而言,北辽和大陈同为强国。北辽胜在军事,大陈胜在文化和经济。但北辽凶悍,大陈乃礼仪之邦。这也是为何北晋一直力求与大陈联手对抗北辽。虽然因五皇子一事,两国许会生了嫌隙。但还是之前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张尚庆感觉他好像解释了,但又好像什么重点都没说。
陆舟干脆直接告诉他:“宇文睿的死我们的确要给北晋一个交代,但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加强防范,防备北辽。张大人别忘了,登州府驻军都统雷捷目前还下落不明呢。”
张尚庆眉心一跳。
“……师弟,师弟!你伤着了!师弟……”
陆舟听着熟悉的声音飘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愣,然后问张尚庆:“张大人,是不是有人喊我?”
张尚庆刺儿他:“那吼声都震天了,你老到耳背了,这都听不见?”
陆舟:“……张大人,上了年纪不要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哦对了,孟嫂子做了绿豆冰沙,张大人喝一点儿吧。放心,是师兄后来运的新冰块,可不是停尸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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