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李云璟直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
那老者道:“我姓韩。”
“韩老前辈,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韩裔道:“这是只有瑶山才有的花,它叫见血封喉。”
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花。李云璟唬了一跳:“这么毒?”
韩裔四处望望,说:“瑶山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便是当地百姓都不敢随意进山。不只是因为山里有不知名的毒物,还因为这山中有一段路,一旦误闯,便无法走出去。”
李云璟忽然心一沉,他小心问:“不会就是这里吧。”
韩裔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李云璟忙回头去看项冬青。
项冬青脸色有些发沉。
他问韩裔:“敢问老前辈在这山里多久了?”
韩裔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实不相瞒,我是个大夫,早在十天前便进山了。诚如我适才所说,瑶山之上有很多毒物,但万物都有两面性,又或者相生相克,毒物也可能是救命的东西。我一生醉心医术,走过许多山林,瑶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虽上山前已有准备,但真正到了瑶山上方知这山里的确险恶。我被困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和带我进山的牧民走散了。又恰好碰到了你们……”
李云璟不信邪,他对项冬青说:“青叔,我们没有深入太远,不如按原路返回?”
项冬青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已不报什么希望了。
韩裔也没劝,随他们去,万一这两人误打误撞能走出去呢。不过他还是提醒了句:“不要随便碰附近的东西,这一带有些古怪,有很多毒虫。”
“毒虫?!”李云璟眉头一皱,和项冬青碰了碰眼神。他们不知这老者来路,所以并未提及毒虫一事。当务之急是先和其他人汇合。
但事情的发展的确如韩裔所说的那样,他们沿着原路往回走,走了很久,又回到了他们发现见血封喉花的地方。第二次,李云璟沿途留下记号,可无论怎么走,还是回到了原地。
韩裔在原地鼓捣草药汁儿,见李云璟垂头丧气的,便道:“这回信了吧。”
李云璟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他道:“你们看,太阳西沉,大雁南归,山中一切事物都是正常的,说明这片山林中并不存在什么诡异的东西。我们适才绕了两圈,但都绕回原地,我觉得和这一带植被繁茂有关。这个地方是瑶山的背阴处,但植被却比阳面更密实,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也许有些植物就是喜阴凉呢?”韩裔说。
李云璟道:“那围绕在周围的大树怎么解释?你们上山时没发现么?这种树在阳面坡生的粗壮高大,但在这里却显得低矮许多,只是因为每棵树之间间距比较近,造成一种树叶繁茂的景象而已。”
项冬青也朝四周看了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刚才我也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现在倒是豁然开朗。这面山坡背阴,周遭植物茂盛,但事实上视野却又比之前开阔一些。天空更加广袤。”
韩裔鼓捣药汁儿的手顿了顿,也沉思起来。
“那小友的意思是?”
李云璟抿了下唇,道:“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这个地方是人为造成的迷障,只要破解开便能走出去。而之所以在这里设障,我想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他扭头对项冬青说:“我们是看到乌鸦才来到这附近的。而据卓有勘察的情况来看,就在不久前有一个人和老虎搏斗,且被老虎咬伤。当下脚印虽凌乱,但我们看得出那人也是往南面走的。从那个地方过来只有这一条小径,他若进来,必定也会和我们一样迷失方向。但我们并没有和他遇上。”
项冬青目光倏然变冷:“少爷的意思是,那人或许有问题?”
李云璟道:“只是凭空猜测罢了。也许他真的有问题,也许他只是误打误撞找对了路线。不过就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他和老虎的搏斗应该很激烈,他也受了伤,按道理来说应该走不远。所以离开这里的地方应该也在我们身边。”
这样说着,忽听细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李云璟循声望去,便见树后拐出几个人来,正是李辞一行人。
两队人分别去了其他方向查探,但并未查到有用的线索,便回到预先定好的山坡集合。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李云璟,而太阳也要落山了,几人商量商量一致认为应当去寻人。所以便顺着小径往南走,正好和李云璟碰上了。
李云璟简单告诉几人他们眼前的境况,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
李云璟又问他们:“你们走过来时可有发现其他路径?”
钱彬摇了摇头:“我们沿着山路一直往南走,中途还看到了李少爷留的记号。”
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流逝。
韩裔突然说:“这地方有许多见血封喉花,不宜久留,天快黑了,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你们若信得过老夫,就同老夫去前面的洞穴避一避。哦,我在山里还救下一个人,我还得回去给他上药,你们不介意吧。”
“山里还有其他人?”李云璟看了看项冬青,项冬青拧着眉有些犹豫。
李云璟就道:“那就给韩老前辈添麻烦了。”
韩裔背上他的药篓在前面带路,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处不大的洞穴。不过进入洞中却又宽敞许多。鉴于北地的气候,洞中倒也不算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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