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云韵转头看去柜格上的那把宝剑,起身走了过,抬手将宝剑收进了储物袋中。
白泠坐在凉亭中,眼尾泛着委屈的红晕,用帕子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边对顾渐玄道:“渐玄你莫要怪你师尊了,即便你师尊不对,我也不想因为此时,而弄的你们师徒关系不好了。”
顾渐玄望着哭着梨花带雨的白泠,脑中是那晚在勾栏院中被他欺负的含着哭腔的……
那一晚就像一个烙印,永远刻在心头,不会忘却,提醒着他要对这个人好,他已经心悦上他。
顾渐玄接过白泠手中的方帕,轻轻为白泠擦拭泪水:“我替我师尊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将你与我师尊独留在一起的,会竭尽全力的护着你。”
云韵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徒弟还没有回来,两个人既已结成了道侣,遂留宿在一起,也实属正常。
不再等,云韵提步去了一楼混堂。
准备沐浴后休息,待身体养好了,好……
云韵垂眸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忙又似躲避般的移开了眼。
混堂中的水是地下温泉之水,遂常年氤氲着清新的热气,舒缓着心情。
此刻,云韵抬手,广袖下滑,凝脂般的小臂宛如世上最温润美好的白玉,修长的手指微动,解开了发髻上的白色缎带,三千青丝似瀑布般闪烁着耀眼的光泽直垂腰际。
直垂至腰际的发丝随着纤腰扭动,平添了几分魅惑。
云韵又去解腰带,月牙白的衣裳像雪花从身上散落在白皙圆润的脚边。
真是人比花娇,身比景妙。
随后,水花声曼妙的响起。
然,这一切都被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顾渐玄尽收在眼底。
他的呼吸明显已经不正常。
冲动的想一掌劈开房门,冲进去,然后狠狠的去……
陡然,他神色一动,回身看去,是洛昱昭走了过来。
见自家主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遂他也跟着隐了气息,比他家主子还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探头望去窗内,想要看看他家主子到底在看什么。
却被顾渐玄一把将脸推开,用心语对他没好气道:“再敢看,把你眼睛给挖出来去喂狗。”
感觉到顾渐玄周身弥散开来寒森森的煞气,洛昱玄当即把头埋的很低,目光丝毫都不敢乱瞟了。
但少年人,好奇心重,遂忍不住问道:“主子在看什么呐?”如此痴迷。
顾渐玄目光黏在了室内的春光美景上:“他在沐浴。”
洛昱昭愣了下,然后表情有些复杂。
这不就是在偷看人家洗澡吗!
但在他印象中,少主可不是好色之徒。
想着,洛昱昭那种映出云韵的模样来,然后想想也觉得不奇怪了。
毕竟好风景,谁还不想多看几眼。
“找我何事?”
顾渐玄细细望着屋内,好似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美妙。
“少主,属下这些时日翻阅了许多医书……”
顾渐玄微微点了头,好似在听他在说话,又好似没有听他在说话。
洛昱昭继续用心语说着话:“终于可以确定了他时常小腹不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有生命危险?”顾渐玄漆黑的目光,带着几许邪恶的望着室内。
他只要他活着便好,身体病弱如女子般最好。
闻听顾渐玄的问话,洛玄昱回道:“没有危险。”
顾渐玄点了点头。
洛昱昭接着道:“他小腹不适是因为怀有身孕,身子骨孱弱所致。”
顾渐玄习惯性点头,可点到一半的头陡然顿住,蓦地转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洛昱昭当即愣住,因为顾渐玄这一句并不是用无声的心语说出来的,并且是喊出来的。
话一出口,顾渐玄也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犯下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过,但已然话出口,便不能收回,定是惊动了屋内之人。
逃跑,便会更加坐实他偷看人沐浴之事,遂此刻人只能干巴巴的望着房门,等着人出来。
“吱呀”一声,房内之人推开了房门。
云韵望着站在门外的两名少年。
少年们的目光也在望着他,且还非常的细致。
眼中之人因为刚刚沐浴过,肌肤透出粉嫩的色泽,及腰的乌发丝丝缕缕的贴在身上。
秀欣白皙的颈间残留的水珠,在夜明珠下闪着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晕,整个人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见他们呆呆不语,云韵问道:“你们在我屋外吵吵闹闹做什么?”
说着,他微湿的乌睫轻颤,旋即目光落在顾渐玄的身上:“你怎么回来了?”问出这一句话,云韵心底闪过错愕,他怎么对徒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并且还是一句废话。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微愣了下,回答他道:“这里是徒儿的家,徒儿自然要回来,孝敬伺候在师尊左右。”
云韵没再吱声,不知为何,他不太想理会徒弟,旋即转眸看向了洛昱昭,不待他问话,洛昱昭道:“我是来为灵暮仙尊诊病的。”
顾渐玄接话道:“下午徒儿瞧着师尊面色不好,便去找他来为师尊诊看了。”
说着,他气愤的瞪了一眼洛昱昭:“方才我与他说起师尊小腹时常疼痛的事,孰料他却说师尊极有可能是因为饮食不卫生,肚子中长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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