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宫司野俊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脚上,脚趾圆润,脚背光滑如白玉,脚踝纤细,目光上移,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找不出一丝瑕疵,目光再上移……
有温热从鼻子中流淌下来。
“居然流鼻血了!”宫司野俊望着指腹上沾染的殷红。
旋即忙拿出帕子擦拭,好一会才止住了鼻血。
宫司野俊将流鼻血问题处理好后,一抬头,只见小虫儿依然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手中拿出衣裳。
宫司野俊头疼的捂住双眸:“你做什么这个样子,怎么还不把衣裳穿好?”
小虫儿无措的拿着衣裳:“不会。”
脱衣裳容易,穿衣裳难,小虫人费了好一会功夫也没有穿好。
尤其宫司野俊的衣裳款式比较繁复,对小虫儿这种智力不足之人,简直是一场灾难。
“阿嚏阿嚏~”
面前的小人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宫司野俊怕他着凉生病,到头来还得他去照顾,遂起身,将小虫儿手中的衣裳拿了过来,开始为他穿了起来。
“滴答”一滴血落在小虫儿的手背上,小虫儿仰起小脸望去。
“叔叔,你流鼻血了!”
“叫哥哥。你一下长这般大,已经过了叫我叔叔的年龄。”
宫司野俊认真的为小虫儿穿着衣衫,随即呢喃自语般的说道:“我可是一名正常的男人,这样再正常不过,可你这般笨,又痴,不是我喜欢的……”
一只莹白好看的手伸来为他擦拭鼻血。
但却笨手笨脚的,都擦到了他的嘴角。
宫司野俊推开小虫儿的手:“我自己来。”
他已经将小虫儿的衣裳穿好:“不要再尿裤子了,你可不再是孩童了。”
宫司野俊说着,便启步要离开。
然,人刚走两步,瞳孔一缩,脚步随之顿住,又转回身来,看去小虫儿:“你是谁!我那该死的哥哥,怎么把你弄到了卧室中。”
洛昱昭从外面回来后,便去了两个小家伙的房间。
云璇、云玑刚醒过来。
此刻,云玑揉揉耳朵,随即对云璇道:“哥,我这只耳朵怎么听不到声音了?”
全都靠一只耳朵听声音了。
云璇看到洛昱昭进来,忙道:“洛叔叔,你快看我弟弟的耳朵是怎么啦?”
他说着,已经屁颠颠的光着小脚丫跑到了洛昱昭跟前,亲昵着拉着洛昱昭的手。
“寒从脚入,得穿鞋啊。”洛昱昭将云璇抱在了怀中,走向了云玑。
他一早便确诊了云玑一只耳朵被顾渐玄一巴掌打拢聋了,无法再治愈。
亲生父亲冷血无情的将自己亲骨肉的一只耳朵生生打聋了,对他幼小的一颗心灵是有多大的伤害,那是无法挽回的。
洛昱昭抱着云璇来到云玑面前,唇瓣开合,有些不知如何安慰云玑。
隔了会他道:“你的一只耳朵,因为外伤,听不见了,但叔叔会竭尽全力去治疗你的耳朵,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所以叔叔相信你的耳朵会好……”
“是那个人打聋了我的耳朵。”云玑眼眶瞬间红了,激动道:“我恨他,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的。”
那日云韵情急之下与顾渐玄说的那一番话,两个孩子都听进了心中。
“对,我们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我们的父亲。”云璇也道,小脸因为气愤变得通红:“我们还要为爹爹报仇。”
洛昱昭听着心中越发难受,去劝慰两个孩子道:“你们这个年龄应该拥有快乐的童真,不要被仇恨毁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不要像你们的父亲,童年都被仇恨充斥着,迷失了自我,最后变成了这般残暴冷血无情。
洛昱昭想起了没有被仇恨侵蚀时顾渐玄是有多么阳光友好,曾经他们几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好似已经是上一世那么久远的事情。
耳边传来脚步声,洛昱昭抬眸看去。
是云韵走了过来。
云玑搂住了云韵的大腿,“爹爹。”
云韵宠溺的将他抱了起来:“好孩子。”
仔细端详了一番他:“有没有被他伤到?”
洛昱昭心登时沉重了下来,却见云玑摇着小脑瓜道:“没有,哪里都很好。”
如此小的孩子,就开始懂得不让亲人担忧,伤心,洛昱昭心中五味陈杂。
见怀里的小伙家伙精神头高昂,不似受伤的模样,云韵转眸看去洛昱昭怀里的云璇,温声问道:“璇儿哪里有不舒服吗?”
“我和弟弟都很好,爹爹放心。”
洛昱昭在心中抑制不住的气愤顾渐玄有眼无珠,竟然不去认这般懂事的两个小家伙。
云璇说完,便皱起了小眉头,似是思考着什么事情,几息后,他极为认真的问向了云韵:“爹爹,那个人说璇玑伯伯……殁了,是……真的吗?”
云玑也看向了云韵,认真的等着他回答。
两个小家伙是璇玑一手带大的,若是论感情深厚,云韵不抵璇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们若是知道璇玑已经死了的事情,一定会伤心,小小年纪就要提味生离死别之苦。
“没有。”云韵道:“只是长眠,璇玑伯伯会醒来的。”
两个小家伙吐出一口气,云玑道:“我就说璇玑伯伯不会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