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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颂拍开他的手指,说:“别瞎想。”
    “开个玩笑罢了,不过我俩说了是好兄弟,你可不能不认啊,我絮果这辈子都喊别人哥哥,还没遇上个能直呼姓名的兄弟,你是第一个。”
    絮果冲他伸出拳头示意,林颂笑着随手与他击了一拳,道:“认着呢,不反悔。”
    “行,那我也不问了,”絮果抻腰枕着双臂躺下,说,“我要在这上头守一夜呢,你趁早走啊,不然再吹坏了一个人,林梦先生可是要气炸了。”
    林颂也学着他的模样躺下了,还伸出只手抓了抓风,道:“在这儿躺着感觉也不错。”
    絮果看着他笑了,随即翘起只腿,道:“你下回爬屋顶若还是那模样,可别说是我兄弟啊。”
    林颂抬起脚踹了踹他的腿,说:“给你得意的。”
    两人时而笑闹几下,仰躺在屋顶聊了一夜,直到晨曦接替凉光点亮了天色,日出时的第一抹朝晖洒下,风也抓不住的少年心事全都埋进了黑夜。
    得了一夜的悉心照料,江时卿高烧退下许多,午时醒了一回,眼下袁牧城正给他喂着热粥。
    江时卿背上有伤,坐着乏力,袁牧城便坐上床榻让他靠着自己的左胸膛,手臂也特意避开了他背上的伤口,自他腰间穿过在下方端着碗。
    浓粥里头闷着的热气随着搅动慢慢逸出,袁牧城舀起一勺后把调羹里的粥吹温了才喂到江时卿嘴边。可江时卿瞧什么都没胃口,才吃了几口便乏乏地摇了摇头。
    “乖,再吃一口。”
    袁牧城放轻语气哄着人,江时卿便张嘴又吃了一口。几番下来,江时卿就这么被哄着勉勉强强地咽下了大半碗粥。
    “嘴里苦吗?”袁牧城伸指拭去他嘴边留的水渍。
    江时卿露了个笑,嗓音沙哑:“都是药味。”
    “我尝尝。”袁牧城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个蜜饯,放进自己口中,再又轻抬起江时卿的下巴,侧首含上了他的唇。
    蜜味随之渡进江时卿的口中,丝丝攀上舌尖,他念着这点甜味,在袁牧城松嘴时还留恋地舔了舔唇。
    “苦吗?”江时卿问。
    袁牧城轻笑道:“我尝着挺甜的。”
    江时卿伸手攀上他的肩背,轻轻地在他的唇瓣上又嘬了一口。
    袁牧城宠溺地捏起他的双颊,小声说:“这下算是偷嘴,我家小公子尚在病中,不能吃太甜,只能尝这一点,不过你若是想亲我,就另当别论。”
    江时卿眼里渗着情意,就这么明晃晃地诱着人:“另当别论是怎么个另当别论呢?”
    袁牧城望着那双眼眸,觉得那人坏到心里去了,明知他难耐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诱惑他。
    舌头自齿尖上划过,他用指腹在江时卿的下唇上打了几个圈,不知餍足地吞咽了一下,心里那只野兽瞧见了猎物,也在蠢蠢欲动。
    面对眼前的温柔乡,袁牧城俯首就缚,可就在他凑近要吻时,却被那人伸指抵住了唇。
    “病着呢。”江时卿坏笑着。
    袁牧城拉过他的手指,在指节处咬了一口,故作凶狠道:“够坏的,这仇我记下了。”
    ——
    待到钟鼎山再来时,江时卿已经睡下了,袁牧城往旁撤了几步,留出空位让他把脉,此时何啸轻踩进门,方想叩门立马停了手。
    季冬正欲带着空碗出门,碰巧与何啸迎面撞上,两人极默契地冲对方笑了笑。在擦肩而过时,何啸牵住了季冬的手,把她的指尖捉在手心捏了捏。
    待季冬走后,何啸还浸在方才的暧昧里头没晃出神,抬眼便瞧见袁牧城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立马上前靠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钟鼎山转过头低声道:“有事出门说,别在这儿吵吵,淮川有我看着。”
    袁牧城这才两步一回头地出了门,两人走到廊下,向着书房那头行去。
    “昨日陛下匆忙出宫,冲进火场寻过你一回。”何啸说。
    袁牧城心中咯噔一跳,停步问道:“人怎么样了?”
    何啸也跟着停了步,说:“没什么大碍,后来许弋煦进去把人拉住了,还立了个护驾之功,封赏少不了,眼下礼部侍郎之位空缺,于他而言应当是十拿九稳了,不过近日徐玢称病,已多日未曾露面,太尉府也是守卫重重,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自上回许弋煦升为国子监司业后,没过几日徐玢便称病,再之后许弋煦便借着他的名义常在宫里走动,再无人见过徐玢。可既然只是告病,又何必加强府上守卫,除非府里没人,他害怕被发现,所以要多此一举。
    袁牧城沉思片刻,应道:“我知道了,黄册库那边怎么样了?”
    “黄册库的事已由刑部接手,我打听过了,里头的籍册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还寻见几具死尸,其中有两具确认了身份,是彭延和黄册库大使的,另外,听闻今日高侍郎请旨重录籍册,温次辅附议,沙蛇之事或许能趁此机会收个网了,”何啸说,“还有,昨日报信那人应当是个死士,几番寻死让我拦下了,但嘴也没撬开。”
    “撬不撬得开不要紧,留着命就好,”袁牧城走到廊边揪下一片竹叶,倚靠着廊柱,问,“粮草一事怎么个说法?”
    何啸走到他身侧,说:“和昨日的说法一致,眼下朝廷派了工部的人去通粮道,沉江的粮草也正往上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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