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辅佐”一词贯彻下去,取自于谒金门的谒门庄也就诞生了,我让我的第一个主角江时卿成了辅佐刘昭烨的副庄主,他不入朝堂,无所谓功成名就,更不想功高盖主,他只是对这个朝堂上的某些人或事抱有怨恨,所以他本质上就同姜瑜一样,行的是辅佐之事。
因此江时卿这个角色说到底还是从姜瑜引申出来的,不论是“江”这个姓氏的读音,还是“与川”和“淮川”中共有的“川”字,他们二人的关联就从姓名开始。
我对他人设的构想起源于《四重奏》里的台词“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再之后,将人物具体化是因为某天睡前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段对话,也正是第31章里写到的——
“我倒是孤注一掷别无所求了,只是我死了,你舍得吗?”
“舍得。”
“哦,那便舍了吧。”
当时我在想,会说出这话,就代表江时卿这人会狠,而且应当会狠在对其他人珍视无比的东西不屑一顾。但人物的性格总要有一个塑造的过程,他若早先便是这种无所谓生死的心态,那也没道理会活到现在,更主要的是,联系之前的设想,这个人物还需要对朝堂的某些人或事有怨恨,所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要么是口是心非,要么就是经历过痛彻心扉,还要孑然一身,向死而生,才能做到无所顾忌。
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让他痛彻心扉,是让他经受见过光明后陷入黑暗的痛苦,还是一直处于黑暗之中没机会见到光明的痛苦。最后我选择让他经历一种分明能见到光明却要身处黑暗,直到将要跨入光明时却眼见希望全数消失,最后还要回归到原点的那种痛苦。
我让他享受着家庭的美满却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自身条件良好却从小懦弱自卑,直到在闲言碎语的洗脑中接受自己的卑劣,不断失去自我,又在即将获得救赎后亲眼目睹所有美好毁灭,变成一只讨生的恶鬼,不敢正视人间的光芒,从此只为了报仇而活着,直到背负了这一切本该与他无关的痛苦之后,才让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就不是得人垂怜的野鸡,而是掉落枝头的凤凰。
可根据他少时软弱的性格,在遭遇祸患时自救并不合理,所以就有了钟鼎山这个人物,钟鼎山的设定借鉴了黄飞鸿,精医术又通武学,但文中着重展现的是他的医术。
钟鼎山,字林梦,取自辛弃疾的《临江仙·钟鼎山林都是梦》,读到其中的诗句“人间宠辱休惊”和“只消闲处过平生”,一个无所谓朝局纷争、游历四方又隐居山林的人物形象就展开了。
其实这一人物最初也是从姜瑜延伸出来的,姜瑜原是“钟鼎”,出身殷实人家,后来因为理想心系朝堂,而钟鼎山是“山林”,所沾的“钟鼎”二字是他与姜瑜的联系,但除此之外,他名里有“山”,字是“林梦”,钟鼎山林终究是梦,所以他本就是一个该在桃源中怡然自得的人,因此他性子耿直,不会顾及人情世故,不用圆滑,说话可以不讲分寸,脾气也不用收敛,因为原来的生活状态决定了他不需要讲究这些。
姜瑜可以一心只有他的辅政理想和仕途,但他参与纷争过久,静下来后也会被钟鼎山朴实纯粹的生活所打动,所以我希望钟鼎山的生活状态会让更加感性之后的姜瑜所艳羡。
再说回江时卿,童年的遭遇虽在他心底悄然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但他性格软弱,要想转变必然要经历一场人生的转折,所以就有了卫柠之战。转变后的他要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报复的对象很明确,祸不及他人,从小遭受欺凌和猥亵所以就偏要利用自己曾抵触的容貌来诱杀猎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因童年的遭遇,他能轻易与别人产生共情,所以骨子里必然还要留些温柔。
有了温柔就注定他无法做到麻木不仁,即使凭借恨意活着,他也会对这个人间产生留恋,可他这种一直关在阴暗里的人,最向往的就是光了,所以另一个主角要阳光明朗,对他惯用的虚情假意能厚着脸皮回应,面对他的冷漠还要能死缠烂打,我一想,这不是混蛋是什么。
可江时卿被重塑性格后的模样,遇到这样的人,应当会下死手,所以他们不能是敌人,得是盟友,可江时卿经历过这么多痛苦,情感应该麻木了许多,他不会轻易敞开心扉,那我就让他心里那颗情种埋得早一些。
袁牧城的形象因此清晰起来,袁牧城应该是江时卿最向往的那个模样,有名正言顺的尊贵身份,正直勇敢、开朗随性,还有能力反抗别人的欺负,他们从小就见过,甚至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集,江时卿会仰慕袁牧城,但最终两人因故无法相识,并且离散,各自去经历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等到再相遇时,袁牧城要有所改变和成长,他要强,甚至要比江时卿更强,可太过顺利的成长轨迹只会让他走向两个极端,要么过于随性无心朝政,要么和当年一样或者再夸张一点,成为个正道之光。(原谅我脑洞有限,只能想到这两个极端)
但造成这两个后果的前提是他没有顾虑,安于现状,那我就让他从失去庇护开始成长,而且还要无法逃避必须面对,从母亲到大哥,再到兄弟,他接二连三地没了庇荫,就需要自己承担风险和责任,露出最无懈可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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