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吴掌柜,这样吧,以后每个月我固定给你们酒楼提供四坛,你看可以吗?实话跟您说了吧,过阵子我就要到镇上开铺子了,这酒也不多,我还准备靠它打响名声呢!”
吴掌柜将原话传回去后,没想到赵员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欣赏他,还交代吴掌柜:“等姜子延来镇上开店了,有什么能帮忙的你过去帮帮忙,此人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
这天吃过饭后姜子延便带着林昭去了镇上,他提前打听过,镇上只有一个私塾,教书的夫子姓岑,据说是一个秀才,老家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一直在这里教书为生。
而且这位夫子很有名,每年他教出的秀才有好几个,这两年听说还中了一个举人,所以十里八村有能力送孩子上学的都想送到他这里。
姜子延仔细了解后明白了,这就相当于前世大山里的乡村学校,穷乡僻壤,老师极少。但这位岑夫子,很有能力。
不管以后林昭能学成什么样,上学读书总是没错的。
姜子延买了一些拜师用的东西,还带了两坛酒,带着林昭敲开了岑夫子的门。这会儿午饭刚过,岑夫子应该还没有上课。
岑夫子的院子很大,有几个房间都是用来上课用的,平日不上课的时候,除了他之外就剩一个书童一直跟着他。
书童开门看了看姜子延,被他的脸看呆了一瞬,姜子延说明来意后被小童请进了屋中。
岑夫子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还在这里坚持教书,他续着长胡子,头发花白,但看起来精神奕奕。
“夫子好,我叫姜子延,这是我弟弟林昭,这次冒昧前来拜访,是为了弟弟读书一事,还请夫子不要见怪。这是晚辈新酿的酒,作为一点心意,还请夫子收下。”
林昭也跟着姜子延揖了一礼,道:“夫子好。”
姜子延做足了礼数,读书人清高,喜欢有礼有节,这样容易博得他们的好感。
岑夫子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只是他这里也不是随便来一个说要拜师他就收的。
“看你年纪如今也有十二三了,我且问你,都读过哪些书了?”他看向林昭。
“读过三字经,孝经,弟子文,还有四书五经。”
岑夫子有些许惊讶,这个年纪才来求学,看的书倒是不少,“你读的书倒是不少,以前在谁的名下求学?”
“父亲是个秀才,生前教我读了很多书。”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林志怀。”
岑夫子想起来了,这林志怀以前也是他的学生,资质一般,但十分勤奋,考上了秀才后便回家去了,后来去世时他也听说了,还感到几分惋惜。
“那我考考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下一句是什么?”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下一句呢?”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很好,那你可知,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作何解?”
“博览群书广泛学习,而且能坚守自己的志向,恳切地提问,多考虑当前的事,就能做到仁德。”
岑夫子十分惊讶,他前面问了一句《大学》中的话,一句《论语》中的,主要考校记忆力,他说看过四书五经,也顺便检验一下他有没有说谎。
后面考校的是理解力,答得也很好。
“四书五经都会背吗?”
“大多都会。”剩下的都是不认识其中的字。
“那能理解多少?”
林昭思索一下,“一知半解,还有好多字不认识。”
岑夫子非常满意,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对姜子延说:“你这个弟弟在读书一道上很有天分,老夫就收下这个学生了。”
姜子延高兴极了,出了岑夫子的院门后直接将林昭抱在了怀里,他眉眼弯弯,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我就知道我们阿昭肯定行的!”
林昭也被这笑容感染了,露出了他一年到头都不见有几次的笑容,“嗯,哥哥,我会努力的。”
姜子延揽着他的肩膀向他们买的小院走去,“我们阿昭这么聪明,以后说不定能当大官!”
姜子延和林昭走后,岑夫子的课室里传出了一阵吵闹声,正是同在这里求学的少年郎们。
能有钱送孩子来读书,说明家里条件要比普通人家要好很多。刚才他们透过窗子看到了林昭,几个人在叽叽喳喳议论,其中不乏猜测和轻视。
“哎,你们说岑夫子今天收的新学生会到哪个班上课啊?”
“八成是丙班吧,这个年纪才刚来求学,估计也只能在丙班跟一些孩童一起学习了。”
岑夫子虽然只有一个人授课,但却按照学习进度开设了三个班,进度最快的在甲班,以此类推,进度最慢的以及刚入学的小白都在丙班,他按照进度分时间段进行授课。
姜子延买的小院子已经修整好了,这几天随时都可以搬过来。跟岑夫说好了三天后去上课,所以这几天他们得收拾收拾搬家。
看了看新整修完工的小院,姜子延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林昭去了书铺,买了些学习用品,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还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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