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肃也抱着书过来听他猜题,林昭以为他也想听一听会考哪些内容,这样到大测验的时候会更稳妥一些,所以帮他们两个一道都压了题。
杨肃单纯是来听他押题的方法的,毕竟她已经全面复习过了,不论圈不圈重点,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而陈勉可是真的拿笔勾出了林昭所说的十有八/九会考到的知识点,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然而越听林昭猜题杨肃就越是震惊,因为林昭猜题并不是无缘无故随便圈的,而是从夫子上课的时候具体讲了哪些部分的内容,以及他强调了几次等等细节来进行确定的。
整个猜题下来几乎每一部分都有理有据,这让杨肃越发觉得自己与林昭有着很大的差距。
大测验在两日后进行,全学院的学子都要参加。一来是为了检验上一届的学子们在这一年中有什么进益,二是对新来的学子们有一个摸底认知,看看每个人的薄弱点在哪。
林昭赢了斗诗会并没有大肆炫耀,而是直接回了宿舍埋头苦读去了。学院里的夫子们得知他的反应后对他十分赞赏,不骄不躁的性子要比一些年长很多的秀才学子们还要沉稳。
而施茂才一直在斗诗会的台子上待了很久,后来趁着大家都在房里温习功课的时候偷偷回去了。
他还是固执的不想道歉,可两日后就要进行大测验,他要么厚着脸皮当无事发生似的去考试,要不就是去道歉,然后光明正大的去考试。
不论哪种,他都不想。
第二天一早,施茂才就带着一方十分名贵的砚去了林昭的住处。
一大早先开门的是陈勉,他这段时间学习上有些放松,所以今天特地起个大早准备好好温习功课。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施茂才黑着个脸站在他们宿舍门口,他睁着朦胧的睡眼吓得一个机灵缩了回去。
今天的施茂才穿着一身自己的常服,才色的衣襟上绣着几根青竹,看起来十分雅致。因为马上就是大测验,这两天书院安排的是自由温习,不上课,但不允许下山,也就是相当于变相放假,所以大家可以不用穿统一的学服。
施茂才一大早就过来了,他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端着一方砚台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不知道的因为他不是来赔礼道歉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你、你来我们这干嘛?”陈勉打量了一下他问道。
“道歉。”
陈勉惊呆了,这人哪里来的厚脸皮,比试都输了还要让林昭给他道歉。
他鲁起袖管走了出去,毫不客气的骂道:“你他娘的你这人怎么脸皮比护城河的墙还厚呢?你自己比输了还要让别人给你道歉,当学院是你家了是吗让你为所欲为?”
陈勉声音这么大,屋里的林昭和杨肃想不听见都难,闻声穿好衣服走了过来,看到是施茂才,都有几分惊讶。
此时的施茂才被一通训斥,脸色涨的通红,听完陈勉的话他才意识到是他误会了自己的话。
虽然很生气被别人训了一顿,可当务之急还是先解释清楚。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是来道歉的,不是让你们给我道歉。”施茂才说完悄悄抬起眼皮看了眼林昭,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不由得松口气。
他昨天晚上基本上一晚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最后天快亮的时候才下定决心今天过来道歉。
他不想离开书院,而且后日还有大测验,他还想参加。所以思前想后,拿出了一方很名贵的砚台作为赔礼,这样就算是他这道歉的心不诚,但在别人眼里他的颜面也能好看许多。
一听施茂才是过来道歉的,陈勉面上讪讪,看林昭过来了,便没再理他,转身去洗漱去了。
杨肃一看是施茂才,就知道他是来找林昭的。而且这里是宿舍,禁止学子斗殴惹事,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便和陈勉一起去洗漱了。
施茂才看门口只剩下林昭一人,以为他会请他进去,毕竟他还带了一方十分名贵的砚台作为赔礼,这可是他舅舅在他生辰礼时送他的,平日里他都舍不得用。
没想到林昭却淡淡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我还要去洗漱。”
言外之意就是有话快说,长话短说。
施茂才气的咬牙切齿,要知道这个时间学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起床了,他本来挑了个早点的时间过来就是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他来给林昭道歉。
等他道完歉后留在书院,再放出去他已经道过歉的消息,别人就不敢说什么闲话了。
可现在林昭根本不让他进去,让他站在门口说,这不是让他彻底丢脸吗?
可是没办法,这个时候他把牙打碎只能往肚子里咽。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大早大家看到施茂才站在林昭的门口,也不洗漱了,纷纷过来看热闹。
施茂才顶着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昨天斗诗加赌注的事情是我不对,今天特地来给你赔礼道歉。”
说罢他将手上的盒子拿到身前,然后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蓝田玉砚,“这是我舅舅送我的,很名贵的蓝田玉砚,现在作为赔礼送给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一般见识。”
这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十分勉强,可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糊弄,只能好好道歉。
有赔礼,人也表现的恭谨谦虚,还说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昭不好不认,否则会反而被别人说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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