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身手自然比这些欧拉身边的侍卫敏捷许多,他不和他们正面冲突,绕着这里的大大小小的柜子走,灵活地躲开他们的进攻。
可是那些侍卫人数太多,七月难免有时被逼的没什么退路,他便借着柜子攀爬上去,这样的话却每每会在磕碰中碰到柜子里的药剂,玻璃瓶的药剂被打翻在地上,霎时间粉身碎骨,露出五彩的药液。
七月心里暗道糟糕。
他本是应该在地下的奴隶区,现在违规来到这里本就不合规矩,现如今被发现肯定会被重重责罚,这里药剂大多贵重,有些甚至全虫星只有一瓶,若是再打翻一些极其贵重的试剂,他可能......难逃一死。
他知道那只虫子很维护他,但是......
七月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他今天本就是为了不给那只雄虫添麻烦,心里望着也多帮帮他才来到这里,如今自己又铸成大祸,还是给他添了麻烦,想必那只虫子也很苦恼吧......
他不担心自己死,他只担心自己死到临头也不能给那只虫子做点什么,平白欠了许多情谊,却留不下自己的痕迹——这是让他最难受,最觉得死而有憾的。
七月将那两瓶他调配好的药剂放进怀里,心想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两支药剂保存好送到那只虫子手里。
欧拉本来十分烦躁这个贱种跑来跑去,本打算再叫些侍卫过来,没想到这个贱货自己停下来了,不由兴奋地直尖叫:“快把他给我带过来!带过来!”
两个侍卫左右钳制着周七月过来。
七月垂下眼眸,不发一声。
欧拉面容扭曲,疾步走上前,扬起一个巴掌挥在七月脸上。
瞬时间七月惨白的脸上便流下一个渗着血的巴掌印。
他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欧拉大叫:“你这个贱种!骚|货!你到底给小瓷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抓住七月的头发,随手扒拉开头发下的耳背,耳背上的最卑劣的奴隶印记刺痛了欧拉的眼睛,他气的眼眶发红,又狠狠甩了一记耳光打在七月的脑袋上。
“你是个最贱最恶心的破烂玩意儿!在奴隶所早被那些虫子玩烂了吧,嗯?你这样一颗比垃圾还垃圾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整天赖在他身边!”
欧拉一边嫉妒地胡乱大叫,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不一会儿,七月浑身上下就一片青紫。
七月的瞳孔黑的惊人。
他明明没有被除了周瓷意外的任何人近身过,所有带着恶心的眼神看他的虫子全被他打趴下了,这只虫子为什么血口喷人......
果然,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即便他身体完好,身着锦衣,即便他表现得与常人别无二样,可是他的黑发黑眼和奴隶印记就是最深重的罪,即便这并不是他的错。
只有那只虫子,只有他才会善待自己。
欧拉狞笑着找来两支药剂,一手掐着周七月下巴,故作可怜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贱货?这个可以让你那个恶心的体质阻断三天的药剂,这期间你的伤口都没办法恢复呢,只能跟随你一辈子哦。”
“哎呀,这可怎么办好呢,我还恰好有一支硫酸。”
欧拉突然面色一变,癫狂似的掐住七月的脖子:“你说我要是把这支硫酸泼在你的脸上,小瓷哥哥以后看到你都要吐了,更何况在你身边?他是我的!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以后别想再勾|引他!”
七月听到周瓷的名字微微一动,可是下一秒那支阻断剂就尖利地戳破他皮肤的屏障,推到了他的血液里——
疼痛,疼痛,难以抑制的疼痛,像每一个细胞瓦解再聚合,重新生长改变身体的疼痛——
七月的牙齿直打颤,冷汗一下子从额头留下,滴落在地上。
身体瞬时间疼的直发木,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是诡异的,身上只剩□□内传来的疼痛的触觉,眼前被生理性的疼痛激得一片漆黑,想晕过去却不能晕过去。
七月胸膛剧烈起伏,全身抖如筛笠,腿几乎站也站不直。
欧拉笑的极为开心,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七月狠狠伸出腿,一脚踹向七月的脸,流下肮脏的鞋印和猩红的血迹。
七月现在却感受不到外界的所有触感,只是从肉|体深处传来的非人的疼痛感几乎灼烧了他的灵魂。
实在太疼了。
欧拉拿起那瓶硫酸,准备直接泼在这贱货脸上,却在一瞬间看到了什么。
那贱货怀里,有两瓶微微发着荧光的药剂。
他身为贵族,根本没什么名贵玩意儿是他没见过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发着荧光的药剂,又看到七月死肉一般颤抖着在地上蜷缩不由心里也放松了警惕,伸手想要把那两瓶药剂拿出来仔细瞧瞧。
七月的钝痛感也在逐渐消失,眼里慢慢清醒了些许,告示着身体被改造成功。
他死死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恢复清明,却察觉到有手在伸向自己怀里的他用这样的屈辱换来的药剂——
他几乎是在一刻之间就弹了起来,肌肉几乎打着颤,狠狠瞪向欧拉。
欧拉大怒,吩咐两边侍卫钳制住七月,七月刚被注射了药剂强行改造完身体,现在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被迫被人左右摁住肩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其中一瓶药剂被拿走。
“还......还,给,窝......”黑发的奴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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