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家何姓?这是个秘密,南修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淡淡一笑,垂眸间目光便落在老祖的手上,滢润皙白,倒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才有的皮肤。
南修竹说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老祖见我眼熟也不奇怪。”
他顿了顿又道:“刚刚宁王殿下已经说过了,我是南曌二皇子,南皇后亲子,南皇后母家是南曌威远大将军,祖上被赐皇姓,也姓南。”
第七章 中毒?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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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斋饭,洛宁拉着南修竹在附近闲逛。洛宁每年都来,对这里极为熟悉。想到之前讲话不过脑子,气的南修竹投河,他便觉愧疚。于是他带着南修竹来到山脚下的镇上,南修竹爱玩,他便陪着玩,绝不阻挠,只要他高兴。
这镇子不如皇城的街市繁华,却别有一些地方特色。南修竹买了很多小点心,嘴甜人美的南修竹走到哪都极受欢迎,什么大爷大娘大哥大婶小弟小妹,临走了都要往他手中多塞些东西。
洛宁怀中的东西已经堆成小山,几乎看不到路了。好在他人高马大,还能再撑一阵。只是隐在暗处的幽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像洛宁才是南修竹的近侍似的。
“吃点宵夜。”南修竹指了指一旁的馄饨摊。
一碗牛肉馄饨,一碗青菜馄饨。小二端着南修竹的馄饨正朝这边走,就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肉汤洒了一些在小二手上,烫的小二龇牙咧嘴。
南修竹朝那边看去:“手怎么样?”
小二将馄饨推到南修竹面前:“无碍,您慢用。”
南修竹看着洛宁面前清汤清水的碗,颦眉,一看就不好吃。
“臭和尚。”南修竹毫不客气,“你从来不吃肉,怎么长这么高?莫不是背着你师父偷吃?”他眯了眯眼,仿佛看透一切。
洛宁完全不理会“臭和尚”这个称呼,毕竟比起他骂南修竹的,这句“臭和尚”显然客气得多。
“有人喝凉水都长肉,我只吃青菜也长个,有什么奇怪。体质好,吃什么都长个。”他说着话,眼神便瞥向南修竹的小身板。
于是说道:“不过,你这么能吃,怎么还这么瘦,这么矮?”
“我不矮,是你太高了。”南修竹嚼着馄饨,又道:“少时生过两场大病,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捧起碗,将肉汤一饮而尽。那碗不算大,却正好能罩住他的脸。喉结卷着热汤轻轻滚动,看在洛宁眼中竟有些可怜,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逮着吃食便狼吞虎咽,否则下一顿就得饿肚子。
南修竹可是南皇后亲子,当是不会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洛宁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想到南修竹说自己生过两场大病。皇室子女,除却先天不足,鲜有生大病的。除非…被人暗中迫害。可南曌帝似乎只有南皇后这一位妻子,后宫再无女眷,怎么会有人害南修竹呢?想不通。
一只白色小奶猫应景的出现在南修竹身后,地上的坑洼里有些刚刚洒出来的肉汤,小奶猫应是饿极了,汤中卷着泥沙也吃的大口大口。
洛宁脸上现出些暖意,正想将自己碗中剩下的馄饨和汤拿给小奶猫。他刚站起身,却忽然顿住。
只见那小奶猫僵直着身子,躺在地上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不一会便没了气息。
洛宁脸都白了,他看向南修竹,紧张的问道:“你…可有不适?”
“有。”南修竹淡淡一笑,“吃撑了。”
南修竹见洛宁面色凝重,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皱眉。他的馄饨有毒?那洛宁那份呢?
他看着洛宁,似乎没事。
待二人再次回到清心庵时,手中便多了两只碗。洛宁找来随行太医细细验了这两只碗,发现只有南修竹的碗上有毒。
“是一种剧毒,无色无味,干燥后凝成白色粉末。看样子像是南疆特产的一种毒草,老臣还要待回宫翻些医书看看。”
太医指着碗底侧壁,只剩了那么一点点,其他的大概都被南修竹喝了。
洛宁紧张的拉过南修竹,“把脉。”
太医把了脉,眉心拧成个川字,“二皇子这脉象…”
“如何?”洛宁问道。
太医看了看南修竹,南修竹一脸坦荡:“但说无妨。”
“古医书上有述,这世上有些人身子是异于常人的…”多了,不能再说。做了五十年的太医,如何安稳的活到告老还乡,这是一门学问。
“总之,二皇子身子无恙,宁王殿下大可放心。”
知道南修竹没中毒,洛宁一时也没心思细想他为何无恙。眼下正在忧心到底是谁要杀南修竹。
南疆毒草…南疆…南曌那边只有一个南希竹,可他是南修竹的亲哥哥,应当不会害他。还会是谁呢?
南修竹倒是一派云淡风轻,好像被投毒的不是他。回到房间静坐片刻,南修竹淡淡开口:“你怎么看?”
悬于房梁的黑衣青年悄然而至,幽站在南修竹身侧,说道:“故意用了南疆毒草,怕是想转移视线。所以,下毒之人应当就在东麟国之中,在您不远处观望。”
静谧半晌,幽忽然半跪在南修竹面前,垂眸握住他的手,“主子。”语气中透着满是爱意的虔诚。
南修竹淡淡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说道:“幽,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叫我主子。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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