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挪不开眼,着迷的来回打量,裴熠一眼便看出纪礼动了心。
“试试如何。”
纪礼接过弓箭,搭弦、拉弓,比他用的那把完全不同。
裴熠看着他说:“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自然喜欢,纪礼细细观察起来,觉得似曾相识,司漠道:“侯爷,这可是灵宝弓。”
司漠的话提醒了纪礼,他在齐青哪里就见过和这把有八分相似的灵宝弓,只是分量不同,眼下这把要比齐青那把重上一倍。
“灵宝弓?”
纪礼想起当时齐青向他说起自己那把是寻了很久才寻到的一位弓箭大师,让他依照兵器图上的记载仿制的,尽管是仿制,但齐青仍旧视如珍宝,他没想到如今这把真得居然落在裴熠手里。
纪礼惊讶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这是飞将军那把灵宝弓?”
“你倒是识货。”司漠噘着嘴略显不满,“这么好的宝贝,侯爷连想都没想就给你了。”
“你功夫比我好,用什么兵器都能防身。”纪礼顺势拉起弓,费劲地说:“表哥......你说是不是。”
“回去有的是时间练。”裴熠说。
纪礼手心渗着汗,紧握在手中,说:“这么好的弓,表哥真要给我?”
他说的宝贝,在裴熠看来却是平常,灵宝弓固然是上品,但对战将而言,号弓不如利箭,纪礼的优势在于双臂的劲道,这把弓最是适合,假以时日多加训练,他便能驾驭。
东西送了,裴熠问他:“你方才说外面翻天了,是怎么回事?”
“哦......就柳州贪污赈灾款一案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定安侯禁足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都在说皇上为了皇家颜面为了保有军功在身的定安侯对此事绝口不提,而韩显一事张贴于街市之后也并未详述其余相关人员的罪责。”说到此处纪礼不由得皱起了眉,“坊间甚至有说,定安侯仗着自己的皇室中人,以权谋私揽财。”
他不确定这样的话裴熠是否有听到过,斟酌着小心翼翼的看着裴熠,却见他神色起伏并不大,于是才大着胆子继续道:“这件事,表哥打算如何应对?”
“应对什么?”裴熠剑眉一挑,反问道:“我又不能长刀一挥将那些人一刀斩了,要知道流言这种东西是抹不掉的,况且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确是因为是皇室中人才牵连其中只被禁足而已。”
他禁足不能出去,坊市里便传开了。
前有韩显贪腐,后有娄廷玉渎职,纵然裴熠有所牵连,但圣旨只是言明定安侯禁足,并未明说是因何事禁足,此事别说普通老百姓,这到含糊不清的圣旨一下,就连朝中一些大臣也只是猜测,如何就传到了坊市,还成了茶余饭后人人议论的要事?这种事若背后无人推波助澜,恐怕不太可能。
“表哥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纪礼面色沉着道:“圣旨都没有明说,你这罪名就先下来了,我觉得这事定不简单,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既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裴熠看着他,半倚着桌子,说:“那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裴熠虽然是在问他话,可这幅神情和态度却让纪礼觉得他心中自有丘壑。
“我爹说在御前,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此事起过争执,皇上因此才下旨让你禁足,但和四十万军饷相比,禁足根本不算什么,谁都知道皇上是有意维护,那坊间的传言传到皇上耳边,有损天家威严,他必定是要严惩生事之人以儆效尤的,但这事越传越离谱,但一直都无人问津,难道不奇怪吗?”
“是很奇怪。”裴熠的神色浮出几分古怪,他似乎在思考纪礼这番话,但又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沉默片刻,他说:“柳州一件案子,一下子折损了蔡闫和娄廷玉两位朝中大臣,皇上忧心新上任的两位大臣能否胜任,重心自然有所偏差,再者,我出不了府,再难听的话也有侯府这扇门拦着,皇上自然不担心。”
经他这样一说,纪礼再去回想确实如此,待纪礼带着灵宝弓回去之后,修竹才说:“你唬人本事越来越深了,连纪礼都深信不疑。新任吏部侍郎是李璟的学生,李璟在朝为官二十余载,他的学生在吏部也不是一两日,曹旌能力更是凌驾于蔡闫之上,有这样的两个人替皇上办事,他有何心可忧?”
修竹说的不错,天熙帝放任此事在街头巷尾发酵,除了有敲打定安侯之意以外,更是想借此让他看清太后想要除他之心有多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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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帝从太后处用午膳,赵太后命人准备了天熙帝最喜欢的膳食,一桌的佳肴却未曾动上几筷。
“可是不合胃口?”太后轻言,“朝中诸多事务落在你身上,不养好身体怎么处理这些繁务?”
“劳母后挂心,儿臣这病是少时就拉落下的,太医也说了需得假以时日才能慢慢恢复,不在于这一时,朝中繁务有各部大臣还有母后,儿臣并不算劳累。”
太后面色一动,须臾后笑道:“如今你早已成年,处理朝政已经能独当一面,母后慢慢把这些事交与你之后只盼着能早日抱上皇孙,享一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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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的宫里出来,天熙帝的脸色一直就不太好,连李忠义都不敢多言,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关津却直言道:“是太后宫里的午膳不合陛下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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