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傅清瑜这些日子将之前从未看过的《齐民要术》、《本草纲目》等书籍大约翻看了一遍,他记性好,只看一遍就记了个七七八八,他道:“本官在古书看到过,樱桃可以酿酒,其色泽红艳,入口香醇,回味悠长,只是本官看着,盐县并无樱桃酒,私以为可以试一试。另外,盐县山多,耕地缺少,百姓们只上山去挖草药,不若我们种植些常用草药,炮制好之后向外售卖,也是一笔进项。”
至于制冰,傅清瑜还没找到法子,就暂且没说,他环顾四周,询问道:“诸位谁有兴趣?”
众人顿时交头接耳,稍稍讨论,最终仍旧由钱会长开口:“这樱桃酒若是酿造好了,该售往何处?他们又如何能认可呢?以及草药的种植方法,大人可有?”
“樱桃只一季,为求收益,需得用最精湛的技艺酿造,至于售往何处,这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因为这酒,是专售于女子的,且本官要为其赋予一个新的含义,那便是定情之酒,本官准备找人写几本话本,售往大晏各地,如此一来,售卖之事就可水到渠成。”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在大晏,女子地位并不如前朝那般低下,但到底也是男人的附庸,除去衣着首饰胭脂水粉等常用之物,从未有过专门为女子酿酒,因而商会众人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傅清瑜也不逼迫,又说起另外的事情:“至于种植之法,古书也有记载,着人试验一番,应当不难。这两件事,诸位可以回去商议,五日内给本官消息便可。”
众人连忙称是。
谈完了正事,傅清瑜便与他们聊些闲话,风花雪月之类。
他自京城而来,又是钟鸣鼎食之家,见闻广博,讲起来也是妙语连珠,席间和乐融融。
钱会长等人不由深深为其折服。
他们心里思忖着,若是此事不成也无妨,傅清瑜毕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在他面前买个好,以后好处必定少不了。
因而也不等回去,在宴席接近尾声之时,便向他表态:“傅大人,草民等相信大人,此事便做了,至于酿酒,草民不才,家中正有酿酒之法,此事大人可放心交由草民。”
傅清瑜笑道:“如此甚好。”
几人散了之后,傅清瑜又召了纪怀凌等人过来,将此事说与他们,纪怀凌是土生土长的盐县人,闻言也十分激动,连连称赞:“若有富民之法,下官焉有不从之理。”
傅清瑜笑道:“如此甚好,此时宜早不宜迟,咱们数管齐下,这便做起来吧。”
“遵命。”
傅清瑜托纪怀凌找了几个书生,将自己想写的话本内容口述给他们听,书生们意会之后,回去便动笔写了起来。
没多久,话本就写好了,傅清瑜抽了晚上时间修改后,便送去了徐州城印刷出售,毕竟盐县太小了,书肆里并无印厂。
这事情他也上表陈远道,没想到陈远道竟十分赞同,傅清瑜很快想起来,陈远道是个惧内的。
陈远道身为知州,为官多年却从未收受贿赂,是大晏数一数二的清官,但是他吃穿用度却并不拮据,只因他的妻子是商户之女。
陈远道尚未中举时,其妻便相中了他,资助他一路赴京赶考,而陈远道也并不像话本里那般是个负心汉,中了进士之后,将妻子迎娶进门,且从未纳过妾,更因为妻子在生育二子时难产,吓得陈远道再也不让妻子生产,夫妻两人恩爱和睦,两个孩子也十分的有出息,长子从商,次子从仕,听说已经中了秀才。
陈远道特意回复他,询问他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有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他对这定情之酒,极为期待。
若是出了,必定立刻买回来送给夫人。
傅清瑜与冷云麟也是情投意合,对于陈远道的爱妻之举,更是敬佩。
甚至又有了些灵感,自己亲自写了个话本。
樱桃酒的酿制也如火如荼进行,傅清瑜与钱会长先后见了几次,甚至对装酒的瓷瓶也有想法。
他善于丹青,便在纸上作画,画好之后与钱会长商议一番,送去了窑厂订制。
至于草药中指,傅清瑜也找了当地的大夫,与其细细研究,着手去做,先圈了一片山试种,没想到竟真的发了芽。
傅清瑜早出晚归的忙碌,间或还要处理政务,本就纤瘦的身材,又瘦了许多。
某日在给冷云麟回信的时候,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小厮过来唤他才醒过来。
不过好在付出总算是有回报,今年又难得的风调雨顺,傅清瑜每一日都充满干劲。
他不知道的是,隐龙卫除去护卫傅清瑜安危之外,还有一项就是时常向冷云麟汇报傅清瑜的日常起居。
毕竟冷云麟十分了解他,他去到盐县,凡事一定会亲力亲为,不肯歇息。
他虽是这样想,但真的听到隐龙卫这般汇报时,还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恨不能去到盐县,让他别这般劳累。
冷云麟没别的法子,他在傅清瑜面前一向没有帝王架子,傅清瑜也未必肯听,因而只能在去信时提醒,若是傅清瑜回来时瘦了,他外放的时间就缩减,瘦一两,就缩减一个月,相对应的,等他们圆房的时候,次数也要多加十次。
傅清瑜收到信笺后,着实震惊了一下,冷云麟这根本就是假公济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