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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宴将烙好的锅盔捡出来搁在盘里,随手挑破了其中一只,融化的红糖从破口中缓缓流淌出来,冒着丝丝的热气与甜香。
    “小心烫。”
    随口说了一句后,沈清宴便又挑破了其中一只锅盔,将它单独放进盘中,走到屋外搁在了一只腌菜缸上。
    “沈师兄你在干什么?”
    洪文明从小店外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腌菜缸上的锅盔,沈清宴啧了一声道:“这锅盔本来是我给灵菘留的。”
    “灵菘?”
    洪文明瞥了一眼旁边明显要高大许多的“缸”,委婉道:“可是灵菘现在已经离家出走了……”
    “所以就只能放在这喂鸟了。”
    沈清宴干脆利落地说。
    洪文明:……
    看着微微颤抖起来的灵菘,洪文明不由得心生怜悯。
    “和沈师兄斗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在沈清宴转身进店后,洪文明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相信我,这件事情上我有经验。”
    随后他看了一眼散发着甜香气息的锅盔,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也跟着转身进了店铺。
    在厨房的门再次关上之后,那只看起来格外高大的“缸”终于转过身来,灵菘看着与自己相隔咫尺、十足诱人的锅盔,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而厨房里的洪文明光明正大地咬了一小口脆响的饼皮后,回味了一下红糖馅儿那种甜到心里的滋味,再看着剩下的那些锅盔时,不由得眼前发亮。
    “对了,沈师兄。”
    接连吃了三只锅盔后,洪文明才终于醒过神来,从美味的锅盔里抽离开,小心翼翼地对沈清宴说:“我听说那个许阳在接下来的擂台赛里两战两胜,已经成功地进了复赛,很快就要在各个门派之前当众比试……”
    一般来说进了这一步,被仙缘大会的门派录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沈清宴正将一只面饼搁在锅里煎着,闻言微微皱了下眉:“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怎么说他也是有着筑基修为的,只要不遇到同等级的人,用实力碾压也能碾压过去。”
    “可问题是他遇到过筑基修为的人啊!”
    洪文明这样说完之后,沈清宴的眉毛便高高地挑了起来:“他遇到过另一个筑基?许阳是怎么能打得过对方的?”
    “……那个筑基是个散修,看起来年龄也比较大了,估计是擦着线报上名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悄悄地瞥了一眼沈清宴的脸色,洪文明低声说道:“重点是那个许阳在遇到筑基修士时,是靠着自爆法宝直接轰过去的……”
    “他自爆的那些法宝里,我见到有几个十分眼熟,似乎是……似乎是昔日从沈家的库中收缴来的……当时擂台下有些议论,说里面有些法宝是您的父母亲人曾经用过的……”
    洪文明的话还未说完,满室的空气便骤然一静。
    锅盔上蒸腾的热气似乎凝固住了,灶上翻飞的火焰一窒,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徒然减弱了许多,甜乎乎的红糖味道还在洪文明的胃里暖着,这瞬间他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不,那不是冰凉,而是如同冰一样寒冷的凌厉的杀意——
    “沈师兄!”
    洪文明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沈清宴闭了闭眼,收敛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他思索了片刻后,眉尖倏忽一舒,轻声问洪文明:“许阳已经进了仙缘大会的初试?”
    “是。”洪文明低声回答。
    沈清宴点点头:“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什么啊?沈师兄您要做什么……”
    洪文明有些恐慌,他望着沈清宴,却见自家一向温和的沈师兄脸上笑意全无,每一寸眉目都冷肃如寒冰般,他将手中用来给锅盔翻面的长筷狠狠向下一扎:
    “杀人。”
    说完后,沈清宴便长身而起,径直走向门外那条长长的南二十三巷。
    洪文明惊愕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灶台上的铁锅:
    那一双长长的竹筷正直直地插在铁锅中央,只一下便已经深深地将锅中的锅盔插穿,又插过厚重的铁锅,插过坚硬的灶台,插灭了灶台上沸腾的火焰……盯着那双质地脆软的竹筷看了许久,洪文明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追到外面喊:
    “沈师兄!今天可是仙缘大会真正开幕的日子啊!你不要在这种时候乱来——沈师兄!”
    沈清宴却只是充耳不闻。
    他顺着南二十三巷一路向城外走去,身后有无数道剑光宝光如雨而落。
    ——广平城内按照惯例是不准飞行的,即便是在仙缘大会开启的时候,这条惯例也依旧没有被打破。
    但这并不意味着天南海北地来到广平城的这些个收徒的门派与被收徒的修士要被迫步行进场——事实上,广平城城主采用了一种几乎没有人想到的方式。
    他把举办仙缘大会的地点放在了天上。
    有四道拱桥分别自广平城的四个城门外拔地而起,拱桥的另一端直接延伸到云层之上,苍青色与玉白色的符鸟群围绕着这四道拱桥翻舞纷飞。
    高大的拱桥简直就像是用灵力铺成的,也不知广平城城主如何施为,浓郁的灵气居然如同雾气一般。铺满桥面的灵雾从高高的拱桥之上一路向下流淌下来时,看起来便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云海落于桥面上徐徐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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