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天过去了,这花仍鲜艳地和像刚摘来似的。
“可惜可惜, 送给你的三色昙被乌黎那小子忽悠走了。”陆云承摇摇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影千肆从怀中拿出两片宽页竹简,里面夹着陆云承送给他的三色昙花瓣,水分散掉一些后, 花瓣的颜色更加鲜明,脉络分明,又是另一种好看。
“属下留下这一片花瓣便足够了。”只有一片,反而更方便保存,主人送他的东西, 他会时刻带在身上。
陈家村离云岭镇不远, 几百户人家在山脚下靠山而居。
江家父女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外姓人,又是村郎中,因此在村头一问便问到他们家了。
“你们是?”江筱柔端着一盆衣服打算去河边清洗,刚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三个人。
这三人, 尤其是其中的两个,看穿着气质都不像是本地人,如今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江筱柔警惕地往回退了半步。
“姑娘莫怕,我们是来求医的,听闻你们遇到过一个医术高超的乞丐,可否告诉我们他从哪里来?”陆云承开门见山道。
“你们是说阿灰吗?我、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了。”江筱柔想到乞丐摔下山崖的惨状,有些不愿回忆。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姑娘能否再好好回想一下?我们定有重谢。”陆云承继续道。
陆云承神情诚恳,将周身气势收起后便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江筱柔在陆云承的注视下,眼神有些羞怯,她面颊微红地垂下头,防备终究放下来一些。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许是外地逃荒来的吧。”江筱柔道。
“筱柔,你在和谁说话?”屋里的江海听到声音走出来。
“爹,有人来打听阿灰的消息,应该是来求医的。”
阿灰就是那个乞丐,陈家村不知道是谁,见他整日灰扑扑的,便给他取了个名叫阿灰,叫起来总比“那个乞丐”顺口一些。
“阿灰只出手过一次,竟如此威名远扬了。”江海说着,走到门前。
刘立站在马车旁边,几乎被父女两个忽略,江海看到陆云承,短暂地惊叹一下,世间男子若是有这样的容貌气度,应该没有其他愿望了吧。
然后便是陆云承身边的影千肆,肤色白中带青,唇色甚至有些发紫,一看就是中毒至深。
江海对陆云承点点头,随着走到影千肆身前,仔细看了两眼,“你中的可是菁花之毒?”
“你知道这毒?”陆云承立刻问道。
“果然是菁花,菁花有段时间在我们云岭区域非常盛行,受伤的人服下菁花粉可以减缓疼痛,正常人吃了能精神百倍,曾经被我们这儿的大夫广泛入药,但后来渐渐发现,这种花的后遗症很严重,服下后当天是精神了,过后便会加倍疲累,而且入药后容易使病人对这种花上瘾。”江海道。
江海描述的情况与影殿的菁花散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经过影殿的加工后,菁花散的后遗症被推延到十几年之后,因此一旦爆发,便是危及性命。
“大夫,你可有解毒的法子?”陆云承问道。
“你们进屋来吧,我给这位小哥把把脉,看他如今是什么个情况。”说着,江海将人引进屋去。
其实江海一直在研究,如何既能发挥菁花的作用,又能避免其副作用,这些年也算有些进展。
可当江海把手放到影千肆的手腕上后,眉头却深深地皱起来。
不仅菁花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而且体内还有另一种更为猛烈的毒素,这人到现在还没死,已经是奇迹。
江海收回手,遗憾地摇摇头,“请恕我无能为力,他体内的菁花毒素应该经过提纯与加工,比我们常见的菁花粉效果要强上好几倍,副作用自然也是成倍的增长,而且就算是我能勉强制出缓解的药,也不能贸然服下,必须找到另一种毒的解药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能配出菁花散的解药?”陆云承语气中带着惊喜。
江海闻言摆摆手道,“我不能打包票,但我可以试试。”
“太好了,”陆云承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江海面前,“这个你先收着,用来采购材料等,如果事成,我另有重谢。”
江海看清银票上面的数额,好家伙,够自己和女儿生活十年的了。
“这太多了,我不能收,而且我不一定能研制出来。”江海将银票推回去。
陆云承直接把钱放到他手里:“你一定要拿着,就算是制不出解药我也不会再收回 。”
江海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将钱收下:“我看你们是外地人吧,我家虽然破旧了些,但东屋里还有一间客房,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住下来。”
“正有此意,多谢。”陆云承答应道,他还需要继续寻找神医谷的线索。
于是陆云承让刘立将马车上的常用物品搬下来,与影千肆住进东屋,大叶粉王菊摆在东屋中央的桌子上,刘立则驾车回云岭镇等待。
晚饭时,陆云承再次问起乞丐的事。
“你们是说阿灰可能是从山里出来的?”江海皱眉道。
他和女儿都以为阿灰是从外地逃荒而来,知道他医术高明后,还曾经猜测,他会不会是大城里有名的大夫,只是因为遇到什么事,才跑到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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