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了师尊,也没了沈御雪,宁不凡告诉自己不必在怕他。
“大师兄才从古战场回来,有些事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但我希望从今天起,你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宁不凡的手里握着象征掌门身份的拂尘,这让他有了更多的底气,他站在孟昊轩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孟昊轩懒得起身,虽是坐着,气势上却完全不输宁不凡。
“沈长老的故居又不是禁地,为什么不能来?”孟昊轩的眼神从宁不凡的身上扫过,意有所指:“难不成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
孟昊轩看向沈御雪的房间,冷笑数声:“小师弟,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说你眼光独到,还是说你恶心?”
孟昊轩刻意加重了恶心二字,宁不凡的眼底闪烁危险的光芒,他心里动了杀意,周正的模样染上邪气。
失去沈御雪这个主人的青梧峰藏着宁不凡不可见人的欲|望,是他最大的秘密。可是孟昊轩擅闯此地,不仅打开了他紧闭的房门,发现了他的秘密,还践踏他的心意。
他不允许别人说那是恶心!
孟昊轩眯了眯眼,道:“想杀我?”
宁不凡暴涨的气焰顿时冷静下来,他不能杀孟昊轩,起码不能亲手杀他,这是他在师尊面前用道心立下的誓言。若有违背,尸骨无存。
“大师兄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杀你?”宁不凡把拂尘的把手捏的作响,克制怒意道:“师兄未经我的允许动了我的东西,我连生气都不可以吗?”
孟昊轩从地上站起身,他五官端正,人高马大,往宁不凡面前一站,还要比他高半个头。宁不凡的视线不由地上移,他讨厌这样的角度,让他有种必须仰望孟昊轩的错觉。
“宁不凡,你可清楚沈御雪是什么人?”孟昊轩一把抓住宁不凡的手,俯身靠近,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就如同草原的雄鹰一般,让人不禁胆寒。
宁不凡想要挣脱自己的手,可是孟昊轩拽的太紧,他没有等宁不凡的答案,直接把宁不凡拖进沈御雪的房间。
往日简洁典雅的屋子里散了不少画纸,还有一个和沈御雪等身的木雕,每一笔都是精雕细琢,想要还原他的容貌,但因为掺杂了欲念,眉间不见冷淡疏离,反而横生媚态。
孟昊轩把宁不凡丢进屋,愤怒道:“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宁不凡撞上屋子里的座椅,他撑着自己雕刻的木雕,这才稳住身形。他不知道孟昊轩突然发什么疯,就算是兴师问罪,也犯不着如此大动静。
关于沈御雪的身份他不是没有猜测,这次海岛上露出太多信息,可被孟昊轩在这间屋子里这样劈头盖脸的责问,他还是有些心虚。
他守着青梧峰,等着不能回来的人,无数次午夜梦回,梦境旖旎,梦醒之后,梦中的场景跃然纸上。他留了册,但现在都被孟昊轩发现了。
孟昊轩抓过桌上的卷筒直接砸向宁不凡,道:“你以为沈御雪只是普通的鲛人?你以为他是看得起我们金阳宗,才在金阳宗挂名那么多年,对我们宗门不离不弃?他是我们宗门的恩人,开山掌教在时,尚且不敢对你无礼。你多能干,你直接把人送给燕南归!”
卷筒飞来的速度极快,宁不凡没有避开,卷筒砸破了他的额角,鲜血直流。他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孟昊轩见状更是来气,他抬手掌间冒出火光。宁不凡瞬间想到他要做什么,伸手阻拦:“孟昊轩,你敢!”
孟昊轩直接一脚踹在宁不凡心口,把人踹的跪倒在地,他手中火焰飞舞,将桌上那些伤风败俗的画和全无沈御雪风骨的木雕烧的一干二净。
宁不凡睚眦欲裂,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上去就要和孟昊轩拼命。
孟昊轩钳制他的手臂,恨声道:“沈御雪师从陆焰,就是上修界的人也得尊称他一声沈少君,我不管你对他是何种心思,从今天起必须断的干干净净。我们金阳宗忘恩在前,已失道义,你再敢心存妄念,这个宗主你就别当了!”
第六十一章
孟昊轩说一不二, 是个强势的性子。他当初能让宁不凡当这个宗主,自然也能收回他宗主的权利。
在这金阳宗,除了沈御雪, 也就他对现任宗主有罢免权, 这是他师尊特别赋予他的权利。他此前从未想过要用这个特权来胁迫宁不凡,但此刻看来, 他师尊给他这个权利也不无道理。
宁不凡此前的实力和孟昊轩已是不相上下,但他为了掌权把孟昊轩派去古战场,经过战场的淬炼, 孟昊轩又隐隐有要压过他的趋势。
宁不凡被孟昊轩制服,威严尽失。他心里憋屈, 无不恶毒地想,为什么孟昊轩不能死在古战场?他当年在古战场九死一生, 吃尽苦头,孟昊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不公平。
宁不凡愤恨地挣开孟昊轩的手, 看着自己这些时日来的心血付之东流,火光跳跃中,他的目光冷的像是凝了寒冰。
“孟长老,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宁不凡没有施法挽救那些东西,死物终究不能替代活物, 在知道沈御雪还活着后,他心里想要的更不止于此。
而且刚刚孟昊轩说的话让他有些在意,他猜到沈御雪的身份是海岛上的诸多痕迹, 这其中甚至还有不稳定的因素。
可是孟昊轩不用猜, 他说的肯定准确,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沈御雪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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