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宇看了一下菜单,就说:“来一碗臊子面,再来两个小菜。”
帮工连忙答应:“好嘞,客官,您稍等哈,这就来了。”
顾泽宇坐定后就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小店并不是很大,但是挺整洁的,六张木桌子摆放的很整齐,就连墙角也没有什么垃圾堆叠,一看就是打扫过的模样。
然后就是柜台是一个哥儿收钱,看起来很是干练。
后厨只占了很小的地方,大概是因为这个店本来就不是很大吧,所以留给做饭的厨房更不是很多了。
也是正巧了,就在顾泽宇打量的间隙,就有像是老顾客的人发言道:“还是这高信骅做的面好吃呀,就是那个味,别人都做不出来,我就好这筋道的面呀。”
是顾泽宇隔壁的一个中年汉子,正吸溜着面条呢,也拦不住嘴上再夸几句。
顾泽宇悄然凑了进去,“叔,我能向您打听一下高信骅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这一问着实有些突兀了,那中年汉子见到顾泽宇一个高壮的汉子向他问话,脸色还凶凶的,一下子就惊住了。
他害怕顾泽宇是来找店家麻烦的,连忙摆摆手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呀,你无缘无故问这个干什么?”
中年汉子想避重就轻的避过话题。
顾泽宇态度倒是缓和了许多,他放软一些语气道:“叔,实不相瞒,我是有事想找他帮忙,所以才想着打听一下的,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了,你看我这样貌,像是坏人吗?”
说着就试着挤出个笑意。
不过看着他眉目清正,眼神坚毅,那中年汉子最终还是相信了,他就小幅度地拍胸脯得意道:“小兄弟,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可是在这吃了好几年的面了,这啥事都了解一点。”
“这高信骅呀,原先开着这个店铺也是不温不火的,后来因为仗义执言,还有乐于助人的性子,再加上他的武力值,慢慢的,这个店就有了些名气,他认识的一些兄弟们也都佩服他的为人,所以常来店里照顾他的生意,他的手艺也是一绝,做面做的很是好吃,后来就有很多回头客了,所以,你看,这店里现在还是座无虚席的。”
又冲他昂了首,示意他观察四周。
顾泽宇早就注意道了,也就配合的点点头。
那中年汉子又捋了把自己的胡子,给他建议,“你要是想找他帮忙呀,最好等饭点过去了,再去后厨找他,这样也不耽误他的生意。”
顾泽宇谢过他的建议,说自己会等着高信骅忙完的。
说话的功夫,顾泽宇点的面和小菜已经上来了,他结清了饭钱,然后把一碟花生米端到了刚才跟他说话的中年汉子桌上,道:“我点多了小菜,自己也吃不完,叔,您吃碟花生米吧。”
那中年汉子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就是说点小道消息,就有这样的回报。他接过,抱了个拳。
顾泽宇就回头吃自己点的面了,还别说是真的很好吃,是拉面,很细,碗里飘着绿色的葱花和一些臊子,上面还有着辣椒油,色泽艳红,整碗面闻起来很香。
反正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这碗面,后来又把小菜吃了,这时候店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是还有人陆续进店,顾泽宇也不占着人家的桌子,自己出去转了一圈,还买了新出的糕点和一壶清酒,第一次上门,还是拿点礼物好。
很快,大概到申时初,半下午的时候,顾泽宇见店里面没有客人了,只有帮工正在收拾桌子,这才又走了进去。
那帮工竟然还记得他,“客官,您不是在本店吃过了吗?怎么又来了,是还要吃些什么吗?”
顾泽宇抿了抿唇道:“我这次不是来吃饭的,是找你们店家有事。”
帮工很疑惑,不过也没说什么,去了后厨,把高信骅喊来了。
顾泽宇见到的高信骅是一个高壮的汉子,甚至因为常年在后厨,肚子有些肥胖,不过他笑眯眯的,一看就很好相处,他也注意到了,高信骅左脚是有一些瘸的,不过走起路来,还是尽量走的很平稳。
“您是高信骅,高叔吧,小子叫顾泽宇,魏灵应该和你说过小子,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些军中退下来的,现在生活有困难的汉子,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活计。”顾泽宇态度谦虚,他知道这人虽然看起来很无害,但是也只是表象罢了。
毕竟能混出名堂来的,谁又是个单纯的。
高信骅听了,笑得更开了,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豪爽道:“原来你就是顾泽宇呀,好小子,我听魏灵说过你,在军中不是混的不错嘛,怎么退下来了。”
顾泽宇不卑不亢道:“我已在军中待了六年,眼见着打了胜仗,胡人不敢大举来犯,遂也放下了心,再加上胳膊受了伤,恐怕也会影响身手,所以就回到了家乡,以种田为生,日子还能过得自在点。”
高信骅抚掌大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懂的,聪明人,不打仗了,你这无背景的将领自然没甚用处,自然是给人腾位置了。”
没料到对面汉子一语料破,不过顾泽宇也丝毫不慌,浅笑道:“对我来说,功名利禄远没有青山绿水的家乡更吸引人,那里有我的亲人,有看我长大的长辈,有时候卸甲归田是一种更好的选择,何必执着于权力富贵。”
高信骅听罢这席话倒是对这年轻汉子有了好感,是个通透人呀,还念着家乡,懂感恩,值得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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