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文整理起思路,他现下最该做的就是查探洛弗家族曾经领地所在的星球,必须明确,幕后黑手为什么会选中洛弗,而洛弗又在阴谋中起到什么中间作用。这一切都要在两个月间完成。
注意到莱文已经恢复冷静,艾伯特手不停歇,嘴里却聊起了新的话题,“我以为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法雷尔的事情。”
莱文一愣,后又明晓,怕是瑞吉把情况通报过雄父,便自然而然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克里默是总帅亲自扶持的下属,也是近年来法雷尔家族少有能在军部立足的指挥官,我认为金蝴蝶家主不会太过为难他。”
法雷尔上一个高级别的军雌将领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以虫族平均两百岁的寿命来说,已经濒临退休。而蝴蝶的特性让法雷尔家族的雌性一个个都厌恶军队。克里默算是新一辈拥有潜力的独苗了,仅仅考虑到家族在军部中的发展,金蝴蝶家主都不会允许罗切摘除克里默的上校军衔,更何况是关押。
“你说得很对。不过以金蝴蝶的倨傲,总会想到其他方式折腾儿子的。”艾伯特停下笔,抬头望向莱文,“你来时遇见你叔父了吗?”
“什么?”
莱文对雄父如此跳脱的话题深感意外。
艾伯特浅笑中暗含深意,“你叔父想让你表弟迎娶新任上校作为雌君。”
莱文僵住了。空荡荡的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他的百分百匹配要让别的雄虫抢先了。
揣测已久的利益交换竟然是俗不可耐的联姻。
呵,真好,这就是你的“已经处理完了”。
克里默,你怎么这么蠢?冲动之下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莱文脸色森然,大方地在父亲面前打开通讯器,向克里默发送消息。
【有时间吗?我要找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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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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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浓稠如墨汁般的黑色夜幕下,繁星点亮。在摆脱了所有灯火余辉后,高空中欣赏到的星空是别具一格的闪耀。然而莱文清楚地认知到,变化的从不是星空,而是观测者的视角。
身后传来脚步声,今晚的客人应邀而来,莱文没有转过身,保持着瞭望的姿态无由来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星空吗?”
然后不听来者反应,径自自问自答道:“应该不喜欢吧。广袤无垠的宇宙中,日日都是不变的星辰图景,你们这些宇宙航行者早就看腻了。”
莱文偏过头,苍白的额头轻轻抵住冰凉的全景玻璃,任玻璃在饱满的额头上压出一个圆形的印子。
他用视线探索着克里默眼底的情绪,“回到首都星怎么样?头顶星空的感觉会不会不适应?还是说,自由了太久,早就把身处权力中心该有的谨小慎微给忘了?”
玻璃传递着丝丝凉意,为思维灌注着理智。莱文沉稳得体的表象下却仍然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遥远的夜色为莱文铺上一层黯淡的银光,银发缭乱地附在肩头,让人难以抑制地想伸出手为之整理。
克里默忍住骚动的手,心下了然,从来不擅长解释的他,把提前打好的腹稿付诸言语,隐去了一些涉及机密的部分,“法雷尔家主早有布置,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我……没有对罗切动过手。”
很难想象一位孩子会称呼自己的雄父为家主,界限分明的称呼把所有亲缘间的疏离淡漠摆在了台面上。
也正是这位雄父,利用不光明的手段,借助最高法对雄子的保护,以凭空捏造的罪名,为刚刚承载了荣誉的克里默戴上了枷锁。
贵族之间的谋算就是如此脏污下流。
“是吗?”
莱文咬了咬唇皮,反问道。
理智上他明白,怪罪一个受害者不够谨慎是完全错误的,但是一想到克里默会因为无端的阴谋迫害不得不嫁给自己的蠢货表弟,愤怒的火焰就熄不下来。
而现在,克里默的解释在他眼里,显然是不足够的。
莱文暗自压下愤怒,想要听取更多的解释,沉默的军雌却给了一个偏移重点的敷衍结果。
“我没事,这次只是家族对我的试探,背靠着总帅,他们不能对我做什么。”
克里默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对关键内容避而不谈,可他偏要撕开那副沉着的假面,看看隐忍表象之下是一副怎样的内心。
“行。”莱文噙着假笑错身走向事先订好的位置,“来坐吧。为了你我特地包了场,不好好享受可惜了。”
克里默拉开椅子在莱文对面坐下,视线不可控制地看向莱文额头那一下片被玻璃压得发红的皮肤。却不知道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桌面马上被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品摆满,中央摇曳着火焰的烛台让克里默不自在地拉动着前襟。
“我不喜欢侍者一次次进来打扰我们用餐,所以让他们把菜品一次性上齐了,有点不拘小节,希望你见谅。”
克里默理解地点头,把这当成了一场叙旧的开始。
侍者在离开之际把灯光调整成昏暗模式,又顺手打开了另一个控制按钮。
紧靠着餐桌的一整面曲面全景玻璃开始缓缓变化。
良好的动态视力促使克里默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变化,问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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